至于叶希对纪艾尔到底是如何,可能已经复杂到连她自己都理不清的地步。
而现在,她的视线与他对上,空中的气流也好似被他影响,变成了沉重的压力,让她忍不住收敛自己。那双黑沉沉的雾眸,有毒!现在她都快把自己头皮搓烂了,他都还不能给个话,让不让人愉快地玩耍了!
让她刚才嘴欠的说漂亮话,她就应该好好回答:最好的生日礼物是希望哥哥不要再让我搓头皮了!当她洗到自己也不知道是多少次的时候,纪艾尔终于发话了:“走吧,希望你今晚会有个好梦。”他如此说道。
干嘛突然说这样恐怖的话语!她可不会认为这话的含义真的是如此简单。而事实上,当叶希一碰到床,她一夜无梦地睡到了天亮。午后,她坐在楼下花园里的凉亭下,手边端放的是艾斯做的点心与茶点。她穿着清凉的白色吊带背心及牛仔短裤,不远处是手拿剪刀清理花叶的艾斯。
她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他,然后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艾斯,明天我生日呢。”艾斯英俊的脸庞上露出了苦笑:“小姐,真的是很喜欢逗人啊!”她满脸抱怨:“呀真是的,艾斯从不会上当。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人。”
“我有没有说过你像天使?”她很自然地问出。“大概没有。”他回答。她晃着纤细白腿:“笑起来的艾斯好似会发光,跟哥哥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艾斯无奈:“小姐,请别这样。少爷并不是可以拿来相比的对象。”
“艾斯总是这么诚恳。”她转身离开凉亭,漫不经心地留下这句话语。黑夜,她躺在床上,纪艾尔从来不过生日,但是却会为她过生日。她摸了摸脖子上刻有纪艾尔姓氏的项链,这是她八岁生日那年,纪艾尔送她的。其实当时的她已经忘记了生日,是夜晚的时候,他突然说:“你八岁了。”然后送了她一条项链。
别墅内一年到头从不过节,只有每当她生日来临的时候才会有点喜气。有时候她也在想:她可真特殊!但是人啊,可千万不能产生如此自我毁灭的想法。唉——她用手遮上眼睛,总觉得明天山雨欲来风!只希望纪艾尔能别那么变态。
八月的早晨日光适度,叶希踩着拖鞋跑下楼,如她所想别墅内空无一人。她听到从楼上传来的脚步声,是纪艾尔:“哥哥,我饿了。”艾斯不在,餐饭的事一向都是他亲自下手。当她解决了饥饱之事,纪艾尔说:“跟我来画室。”
她疑惑地跟上去,今天是她的生日,为什么要去画室?以往都不是如此。但她隐约中明白纪艾尔并未消气,因为安琪儿老师的事情。她乖巧地跟在他身边,从他的脸上从来看不出喜怒哀乐之情,只有那双黑统统的眸子透露出了阴郁。
纪艾尔来到画室中央,他矗立在画架前,伸出骨骼分明的手一把掀开了遮掩画板的白布。布条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润的痕迹,柔软弯折的布的尾尖好似会发光发亮,而后你才会把视线转向展示板。
顷刻间映入人眼瞳的是一只带着戒指的断掌,美丽、逼真、白皙,但是当你的视线上移到手腕被截断的地方时,器官、鲜血、皮肉它们混杂一体地进入你的视线,给人以寒冷、哆嗦的诡异感觉。少女的瞳孔下意识收缩、放大,“老师的手掌?”她嘴唇抖擞地问出。
他笑了:“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他的面容清秀苍白,可以称得上漂亮,但偏偏毁在那双狭长的黑眸上,它在眼角处严重卷曲地上翘,因而给面孔笼罩了一层莫名的阴森感。
尤其是当他凝视一个人的时候,尽管平常时候总是少见,而那种席卷人心的森冷也难得出现。但不代表没有,尤其是在她面前,常常出现这种发自内心的阴测森寒。
而他笑的时候,不像艾斯天生暖人,而是给人一种雌雄难辨的绯红艳丽,但在这鲜艳色彩之下隐藏了森森血腥,时常令人恐慌至极,难以面对。而尽管惊讶,但她早有此心理准备。
只是没想到他会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发难,叶希有些苦恼。她该如何应对?“你把她做成标本了?”真是没想到他竟能变态至此。他在她的发顶上轻轻落下一吻:“我说过的,我不喜你身上有别人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