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她挺直腰杆将书写的手稿一一收拾整洁,放在床头的紫檀木雕莲花的盒子里,用玄铁锁锁上,安心的出门去了。
湘莲湘鱼都不放心的守在门口,见公子出来都凑上前,“公子可是要去大理寺?奴婢为您备轿子?”
“不急着去大理寺。”她颠着腰上挂着的白玉雕莲花的印绶,一副玩世不恭的嬉笑模样,“去西厢房看看大小姐,她今日可发脾气了?”
景家人口简单,总共不过三个人,老太爷,景淮,还有整日花枝招展的大小姐景致。老爷子年老也管不动景淮,整日卧床在家,也不出去溜达,倒是她这个妹妹,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不过细想一下,又有这么个姐姐变成哥哥,景致贪玩一些也正常。
湘鱼眉头紧皱,欲言又止,跟在景淮身后拉了拉湘莲的衣袖,“你说。”
小心从湘鱼手里拽回自己衣角,“你自个儿说。”
“干什么?”景淮用余光瞥见两人小动作,看她们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明白肯定是景致又出了幺蛾子了,于是又问,“大小姐在不在府中?”
湘鱼连连点头,“在在在,大小姐一天都没出去。”
“一天都没出去?”景淮有些惊讶,她这个妹妹一天不出去逛逛首饰铺子买买蜜饯啥的简直不正常,铁定又闯了祸了,“大小姐又得罪哪家贵女了?”
湘莲朝湘鱼忘了一眼,给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湘鱼了然,也不结巴,径直道,“小姐前日在桂玉斋买糕点之时撞见了惠安郡主,小姐看重一味点心说是公子日常爱吃的东西怎么也不肯让,惠安郡主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两厢争夺起来小姐就把惠安郡主给打了……”
呵!她这个好妹妹,从来不给她省心,不是今日马车撞了谁家小姐就是明天跟谁起了争执,现如今倒是个惠安郡主闹起来了,可真是会给她找事情。
她听了停下脚步,“不去西厢房了,让大小姐好好反思反思,如果她找我就说我去大理寺办案了。”
说完甩甩衣摆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剩下两个丫头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景家离大理寺不远,仅片刻功夫就到了大理寺门前。
她下了轿子抬眼看大理寺质朴古老的牌匾,硬生生有一丝怀念,前世不过在大理寺当差一年就升迁了兵部侍郎,十九岁年纪就成了朝廷正四品官,可谓轰动一时,引人瞩目,在大理寺待了一年,现在看来,回想起来也十分怀念啊。
等进了大堂,到了自己办案之处,看着桌案上一卷卷宗册,凌乱的随意放置,她登时觉得有些头疼。
今日是二月十九,正是朝南路巡安司马冯建的案子呈上来的时间。她脑子再不好使,也忘不了她上任大理寺少卿办的第一个案子,那也是奠基了以后不断升迁的一个垫脚石。
朝南路是个好地方,富饶之地鱼米之乡,但自古富饶出贪官,冯建也不例外。仅仅上任三年就已经贪污受贿三十万两银子,什么商人粮户,来往的什么人都有,整一个朝廷蛀虫。
不过冯建胆大也有胆大的资本,之所以前两年没人敢弹劾他是因为他背后之人是卫王。
她就是因为秉公处理了这么一个贪赃枉法的案子才得罪了大权在握的卫王,也不知是因祸得福还是怎的,她也成了坚定的保皇党。
景淮翻着桌子上的文册,都是关于朝南路巡安司马贪赃枉法的证据。一旦核实,只缺下令抓捕归案便可除掉这么一个蛀虫。
可是……难道不会又得罪卫王吗?
卫王心狠手辣手段歹毒之说在京中盛行,得罪他岂不是拿自己人头和全家人的性命在做赌注?忠臣也不是这么个当法的吧?
“曹大人在哪?。”景淮躺在大椅上指使底下一个小吏。
曹惠是个兢兢业业的好官,绝不是像景淮这个半吊子的少卿一身的公子哥毛病,整日都在大理寺老老实实,她也不怕他不在,因为这个时辰他肯定在。
想想曹惠耿直衷心的性格她也十分无奈,要是曹惠是个圆滑处世之人,她上辈子也不能和他一起将冯建给秉公处理了,也不至于得罪卫王了。
不过,就算是这辈子,她也依旧没有想放过冯建的意思。冯建是卫王左膀右臂,要是不斩了他这个得力助手,卫王羽翼丰满之时,也就是她和曹惠死无葬身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