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是萧昭一个人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现在多了个景淮,可算是觉得自己要完蛋。
肩甲骨处的疼痛让景淮痛苦不堪,鲜血渗透青衣,一层一层浸染开,晕出好一片红色血花。
那颜色刺痛了萧昭眼睛。
这样一个怕吃苦怕受罪,连落个水都要睡三天的人,受这一箭岂不是活活痛死?
他单手将景淮搂起,一把剑甩出去,直直刺入最后一个黑衣人胸膛,眼睛也不眨,然后捂住她伤口,神色焦急,“你别晕过去,我带你去找大夫。”
没等景淮说什么,他打横抱起意识昏迷的景淮,对她说,“很快就到,忍着点。”
景淮强忍着噬心疼痛,“你的手……”
她声音虚弱,苍白无力,不知萧昭听见没有。
哪知常年习武的人耳力好,饶是她声音细若游丝,也听了个一干二净。
听出景淮是关心,他只好笑道,“自己都成了这个样子还有时间去关注别人?”
不巧,下一刻,她意识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是在一间屋子里。轻纱帷幔,素雅清淡,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床帐,皆是鹅梨黄,看着十分舒适。
这绝不是景府。景府绝没有一处地方是这个样子,如此素净。
肩膀处的伤口已经没有了初时那般疼痛,只一阵一阵的,她咬了咬牙,也忍了过去。
屋子里烧着的香味道十分甜美,让人昏昏欲睡,意识迷糊。
她咳嗽了一声,外面人听了动静就推门进来,伸手探了探她额头,嘀咕道,“总算不发热了,奴婢真是担心坏了。”
景淮身子动了动,想折身起来,却发现一动弹肩膀那出是在疼的厉害。
李晏阻止她,神色十分忧虑,“姑娘现在还不能动弹,无需急着起身,要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去做即可。”
“咳咳。”景淮清了清嗓子,发现声音正常,定是这丫鬟给自己送了水,“这是哪儿?谁带我来的?”
“这里是城南的李家院子,是齐王殿下带您回来,安排您在这里养伤的。对了,您的伤奴婢已经给您看过了,也上了药,估摸着也得一个月之后才能好……”李晏站起来,从放在床榻的案上端起一碗黑乎乎的汤汁,“姑娘您该喝药了。”
……怎么又是喝药?还有完没完了?
她乖乖张开嘴,任凭李晏用勺子将黑乎乎的汤汁送进自己嘴里,苦涩的味道瞬间蔓延在口腔内,味道十分难闻。
将一口药咽下去,景淮看向眼前的女子,眉目姣好,温情似水。比之明华的艳丽娇媚不同,这女子看上去十分可亲。
她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晏从腰间拿出帕子,将她嘴上晕染的汤汁擦除干净,“奴婢姓李,单名一个晏字。”
她还没说完,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景淮看了一眼,就看见表面光风霁月神采飞扬的萧昭。
李晏放下手中东西,跪倒在地,“奴婢叩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