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在梧栖院,也算是同朝皎在一起做个伴,晚上朝皎来了风林轩,从食盒里拿了一盅银耳羹,放了冰糖在里面煮的糊糊的,又加了红枣,雪白配着枣红色,看着也十分舒爽,正适合夏日炎热,吃上一口既能解馋也能解暑。
她尝了一口,问道,“明华睡下了没有?”
“回大人,明姑娘已经睡下了。”朝皎也是安排好一切才过来,有些疲倦,但还是强撑着精神,“我问了明姑娘,她说村子里遭了土匪,家人都已经去世,她出门卖药才躲过一劫。如今已经无路可去,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景淮道,“既然这样,她又救过我的命,我就有责任为她料理,便让她在你那里住下,记住,千万不可让景致与她碰面。”
朝皎点头,“幸好景致平日与我关系不好,并不来梧栖院,否则是瞒不住的。可是如果明姑娘要见景致怎么办?”
景淮思索,“便说大小姐要在闺中待嫁,不方便出来见客……”
景淮还在想着这个借口可靠与否,忽然房间门被打开,景致探过来一个身子问道,“哟,哥哥,在说我呢?说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朝皎笑了一声,“大人是在说小姐您的婚事。”
景致居高临下睨她一眼,眼神不屑,但碍于景淮在场便没有多加讽刺,“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别多管闲事。”
“说什么呢!景致你又皮痒了是吗?上次没打够?”景淮呵斥。
“哥哥……”景致登时气势软了一截,可怜兮兮看着她。
景致眼高于顶,自然看不起香续楼里出来的朝皎,又与赵蓁蓁交好,肯定对她厌恶至极,别说让她们两好好相处,就是做到不说话都不行。
她可是头疼了好久。于是她让朝皎回了梧栖院,才转过头问她,“怎么今日来了风林轩?”
上前缠住景淮胳膊,小脸蹭了蹭她的衣袖,讨好似的摇她的衣袖,“哥哥……能不能告诉我今日在赵府都出了什么事?”
这种事情不好多说,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过去,于是瞪了她一眼,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这不是关心蓁蓁吗……再说了,蓁蓁可是你的未婚妻,要是她出了什么事难不成你就一辈子守着朝皎?我可是早早盼着蓁蓁入门和我一起玩呢!”
景淮冷哼一声,“恐怕你是盼不到了。”
景致不由得一愣,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
她喝了一口银耳羹,温度刚好,香甜可口,美味不腻味,心情好了一些,“她做错了事,你不要去管她那些事,好好在家待着不要成天不去鬼混,祖父已经给你相看了人家,如果你觉得合适便可以准备嫁人了,都多大的姑娘了,还一天到晚疯疯癫癫成何体统!”
“什么鬼混?”景致先是愣了一下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哥哥你说什么?什么叫祖父给我看了个人家?那人是谁?”
景淮将瓷勺扣在白玉碗上,声音清脆,“你没见过,是淮远侯刘向。今日太晚了你回去吧,改天我带你出去你在远方远远的看他一眼,看着合不合眼吧,就这样,你回去吧,我也该休息了。”
景致还想要说什么,都被她打断,让湘莲送了她出去,屋子里又是寂静。
她坐到镜子旁,扯下挽着青丝的缎带,直达细腰的发丝倾泻而下,乌黑乌黑的,衬的小脸愈发小巧苍白。玉指慢慢从脖颈处往上,硬生生掐了一下细嫩的肌肤。
镜子里的人明明相貌艳丽。眉眼如水,眼睛狭长,有些妖孽的意味。
明明和景致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没有人怀疑过她的身份?还是说所有人心知肚明假装不知道?前世七年官场生涯已经把她的棱角全部抹去,她如今已经不是那个锋芒毕露的景淮,而是懂得趋利避害诬陷谄媚的景大人了。
她想,这样究竟是好是坏?但是,她只是想保命而已,并不想害人。
如果这些是保命的代价,她想,她可能会毫不犹豫多杀几个人,就算双手沾满鲜血,也在所不惜。
赵府发生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单单是赵蓁蓁犯了事情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波浪,但如果加上卫王萧昱那就不太一样了……
当时发现的时候赵蓁蓁满脸通红的□□着身子躺在床上,而那卫王可是清醒的很,只看了一眼里头的人冷斥一声,“都出去!”
看起来倒像是被算计了火没地发,景淮知道,如果不是萧昱愿意,让人再算计也算计不到他。何况他原本就是施计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