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模仿男子,声音也故意练的将女儿家的柔媚去除三分,多了三分正气。
她真怀疑自己病的不轻。
萧昭含笑,未答她的话。
大抵是心理作用,接下来,景淮竟然觉得这马车不似刚才那么颠簸了。
到了陆州府,景淮从老远出就看见陆州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在府衙门口迎接着。
齐王还真是好大的面子,她不禁感叹。
萧昭似乎看出她心里想的什么,道,“也是迎接你的。”
可不是,皇帝陛下身边的红人不仅亲临“战场”还落得一身病回来,下面官员自然要跟着吹捧拍马屁。
景淮想了他的话,其实说的也对,两个人一起回来的当他们也是来接自己的有何不可?不就是个脸皮问题?
大丈夫能屈能伸。
萧昭不喜欢应付场面话,众人看看彼此,十分有默契的让开了一条路,任由他走进去。
然后拦住跟在他后面的景大人,一个个跟着来道喜。
景淮不认为有什么好恭喜的地方,毕竟落了一身病回来,得不偿失。
她认不出是个什么官,大概比赵知敬低那么一点点,满肚肥肠,脸庞油乎乎的人说:“此次景大人亲赴难营,此举可壮,下官等敬佩!”
她忍下心中厌恶,道:“没什么可敬佩的,不过为陛下效力,为百姓谋福祉,各位大人与景淮俱是一样。”
她场面话说的极好听,这些人心中也是舒坦。在这里迎接的人大多都是陆州讲的上话的官员,听惯了下面人阿谀奉承,要说什么箴言他们还听不进去,这番彼此彼此含义的话正合意。
众人簇拥着她,赵知敬也在这里,心里很是安慰,眼神中多了满意之色。
景淮往赵知敬那出看了一眼,别的没注意,确是看见了他身后的小姑娘。
那人正眉目含羞,用帕子遮着嘴角看着她,眼神闪烁,脸蛋红扑扑的像苹果,长得可爱极了。
她出声道:“这位是?”
提到自己女儿,赵知敬眼神中多了自豪,微微提高声音笑了声:“正是小女。”
赵长笑似羞似恼的低下眼睑,含笑着盈盈拜下,一举一动皆是礼仪风范。
只听见夜莺似的嗓音道:“小女见过大人。”
赵长笑听说过这位景大人。什么年少有为,风姿卓越,谦谦君子之类的溢美之词形容他都不够。京中女子追逐,她从前只是听过。
如今一见,果真风采非凡,气宇轩昂。
她说着头就更低了。
景淮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望向赵知敬,陡然对上赵知敬的目光景淮就知道不对劲。
那是什么目光!
景淮颤抖着仔细琢磨了一会才看出那明明是对他太满意,然后想把女儿嫁给她的眼神!
景淮:“……”
眼神真不好,看不出她是个女人至少能看出她是个娘娘腔吧!
她沉默,然后笑:“咱们进去吧,齐王殿下该久等了。”
她可没工夫应付这老头子,要是在陆州又惹上什么情债……她估计回去能被朝皎骂死……
景淮耸肩,女儿心思最难猜,猜来猜去也不明白,不如不去招惹。
萧昭当然没有在里面等她,所有人都知道她如今是个病人,不宜太过动作,以免伤了阳气。
遂她进去之后,又与众人客气了两句然后回了自己住处——她之前在这里住过,轻车熟路。
等吩咐了人把她要喝的药拿去熬了之后,景淮洗洗干净安安静静睡了会。
她睡得正酣,梦见了升官发财以后把房相给挤了下去,自己当了丞相。
如果这种事成真,景淮是要笑醒的。
正梦见所有人都往景府送礼,景鸿又蜷缩在慈生堂不敢出来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景淮从恍惚间醒过来,刚休息过得脑子很清明,想起应该是自己的药送过来,她对着门外道:“进来。”
门吱哑一声被推开,赵长笑右手提起裙摆,左手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小心翼翼进来。生怕药汁洒出来脏了好看的裙子。
赵长笑浅笑一声:“景大人刚醒?”
景淮盯着她看,似乎刚刚那个见了她要把头往地里埋的小姑娘不是这个人。
“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行了,怎么敢劳烦赵小姐?”景淮收起脸上疑惑,看着她道:“定是那些人偷懒。”
赵长笑不紧不慢解释道:“大人千万莫怪他们,是长笑要来送的。若是长笑唐突了,大人尽管责罚长笑吧。”
余生长笑,还真是个好名字。
景淮挪动脚步到桌子旁,端起碗一口喝下,将嘴里的药汁咽干净,“景某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小姐?”
她笑了声:“大人叫我长笑吧。”
景淮可算是明白了,不仅是赵知敬,估计连这位赵小姐也看上她了。
她反思当下审美,是不是都喜欢小白脸这一套?怪不得明织那么吃香。
景淮又与她说了两句,总算以男女有别的借口让她出去,若是明白人该听得懂她话中含义。
送走了赵长笑,又一个不速之客又敲门进来,景淮定睛一看,原来是消失了一会儿的齐王殿下。
他看了眼桌子上残留些许药汁的碗,“又有人来献殷勤了?”
“怎么说的那么难听?不过是来送碗汤药罢了。”
他不戳穿,道:“景淮,你可真会惹事。”
对啊,不惹事哪会死?
“路修竹将你提议的事办的妥当,你只需挂了名声就行,大抵过再过一段时日就能回京。”他坐在桌子旁,旁若无人喝起茶来,低头看了眼她的脚,皱眉道:“你的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