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宗人府, 景文昊并没有去芷苒殿看黎晰, 他早就知道景文檄让人送了消息出去给外祖, 算起日子来, 今日外祖就能进宫了, 这些事儿他终究还是不想让黎晰忧心的。
景文昊就这么在太和殿等着,一直快到了宫中落钥的时辰, 外头才终于通传说他外祖来了。
景文昊外祖家本也是氏族大家的, 他祖上是跟着太/祖开疆辟土的大将军,从早几辈开始就是一门良臣忠将, 不过可惜的是越到后来,人丁越少, 特别是到了他外祖这一代, 竟只生下了几个女儿。好在太上皇念其有功, 让他的女儿们自小便能进宫受教。就是此时,他的父皇对他母后一见钟情, 才有了后来的事儿。
景文昊对这个外祖印象确实不佳, 在他的记忆中,外祖一直是偏爱景文檄的,即使他才是那个身份尊贵的皇子,外祖却很少抱过他, 更别提像待景文檄那般待他好过。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更像是君臣相处之道。如今景文昊站在这个位置上想想, 不禁觉着好笑, 自己外祖手上是握有兵权的, 自父皇跟母后魂归,自己登基上位时,整个大齐情况并不太好,可以用危机四伏来形容。而自己更是深陷虎狼之穴,自己的外祖却毅然决然选择带着手中的兵权躲回了沧州,这一年多少个重要的日子,都不曾进京过一次,倒是景文檄送出信去,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倒也是讽刺。
景文昊并没有做出副等着人的姿态,坐于桌前,拿着本折子,认真批复着。
安福全走近了些,道:“皇上,萧老将军到了。”
“宣吧。”景文昊没有抬头,仍是拿支朱砂笔,批折子。
萧将军,步伐稳健,进了太和殿,道:“老臣参见皇上。”
景文昊这才抬头,走下去,扶起了外祖,道:“外公这是做什么,此等大礼,朕受之有愧。”
萧将军起身,拉着景文昊的手道:“多谢皇上。”
景文昊收整了自己的衣袖,赐坐于萧将军,自己也在一旁坐下,道:“说起来,朕与外公已经一年不曾见过了,外公此次来的晚了些,前些日子黎晰寿宴,热闹的很。当时想派帖子去请外公的,又想起您说的母亲的事对你打击太大,这一世都不愿回皇城了,这才算了。外公不知道自己可当真错过了一出好戏呢。”
景文昊说这话时,语气里流露出了一丝难以掩藏的嘲讽。
“皇上,老臣......”
“来来,外公好不容易肯进京一次,试试这茶吧,番邦刚进贡上来的,黎晰喜欢的很。”景文昊直接打断了外祖的话,准备与他的外祖好生叙叙旧。
萧将军无法,只得先接过茶,喝了一口,梗着嗓子道:“好茶。”
“外公近日都在赶路,怕是没怎么好好用饭的,这样,我让御膳房准备准备,外公今日不如就在宫中住下,横竖也只是多了张床而已。”景文昊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皇上,老臣......”
“外公,你这皇上,老臣的称呼未免太见外了不是,再怎么我们也是两爷孙,不必顾忌那些个虚礼。”景文昊再一次打断了萧将军。“朕觉着,外公生辰不是快到了么,不如外公此次就不要走了,等着生辰的时候在府中大办一场,热闹热闹。”
“皇上,谢皇上记挂。”萧将军大概也是知道景文昊是故意与他这般打岔的,还是怕耽误了正事儿,道,“皇上,老臣有一事相求。”
景文昊轻蔑一笑,心说,这未免也太过着急了些,面上还是迅速恢复成和善的模样,道:“好好的,外公说什么求不求的,有何事,说便是。”
萧将军见着景文昊终于不打断自己,才起身,跪在景文昊面前,道:“皇上,臣知道英王此次犯下大错,但是英王年纪尚轻,不知事儿,受人挑拨,才铸成大错。求皇上看在兄弟份儿上,饶过英王一命。”萧将军言辞恳切,满腔的忧思藏都藏不住,只差老泪众横在景文昊面前哭出来了。
“外公,你这便是在为难朕了。”景文昊扶了萧将军起来,道:“方才不是还跟外公说么,外公错过了好戏,现在看来外公人虽在沧州,心倒是紧紧贴着皇城的,不过几日的事情,外公倒是清楚。”
“外公,你知道的,景文檄朕从小是怎样待他的,那可是天上地下独一份儿的。他倒好,勾结了皇叔来逼朕退位。若这事儿,他是悄悄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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