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后黎永又是连着去了三日, 次次都被李副将找个借口给避开了。最后一天的时候, 李副将的早点铺子竟然连门都没有开, 门上贴着一张告示:店家有事, 出游三日。黎永也算是碰上钉子了, 无奈地进宫跟景文昊请旨去了。
“皇上圣安。”黎永面色颇为窘迫,好像拉不下这个脸来, 说自己又没能成事。
景文昊知道黎永的脾性, 便主动帮他解围,道:“是李副将还不肯入宫么?不碍事儿, 朕亲自去找他便是。”
黎永叹口气,道:“臣今日去的时候, 李副将都已经将铺子关了, 看来他是有心想躲的。若是如此, 皇上怕是去了也无用,可能还需找到症结所在。”
景文昊仔细回想了一下, 道:“李副将当初出事儿的时候, 朕年纪尚轻,并不太知道细情,不过我记得当初祖母为了这事儿倒是几次入宫来找母后,说是事情好像闹大了。这事儿也过去这么多年了, 就怕是无从查起。”
“皇上,微臣以为无论如何也应当一试, 莫不说是为了还副将一个公道, 就是为了治军, 当初那些个强权下出的糟心事儿也得给清算了。不然不足以慰人心呐。”黎永这话说的中肯,他这几日接连吃了闭门羹之后,也算是想明白了,若真是小事儿,李副将绝不会放大业于不顾,就跟夫人支个小摊儿卖早点。特别是如今兵权已经收于皇帝之手,连着当初想除掉他的人都已经算是个活死人的时候。
“如此,你便领了旨意去办吧。本来想着先让李副将回来再着手去做,如今调转了顺序,不过也好。”景文昊咂摸了一下,说道,“当年的事情,我还是怕牵扯地太广,军中毕竟还是外祖的人多,万事仔细些吧。李副将那边,你找人留意着,他一回来立刻进宫给朕带信。反正也是许久没带着黎晰出去了,让他散散心总是好的。”
为了让黎永好办事些,景文昊不仅下了道旨意给他,更是将兵符交与了他,还让他必要时候可以直接做出决策。黎永的父亲原本就是萧将军手下的一员大将,黎永自小跟父亲亲近,从三岁起,人家上学堂,他便去了军中,人家听课,他便听军师讲兵书,一直长到了十来岁。只可惜天妒英才,没能等到自己成年父亲便去了,而弟弟也随后嫁入宫中,为了护着弟弟,他回归了学堂,听从先帝的安排入了仕,以权臣的身份站在了波澜诡谲的朝堂之上。倒是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自己竟能有重新回到那营地的一天,还是带着兵符回去的。
只不过等他匆匆到了营地之后才发现,这军中与他印象中的军营已经大不一样了。本以为进军营会受到阻拦,结果没想到,当他带着人策马赶到二十里外的大营时,门口竟然只站了一个守卫,见着他要进去,就那么做了个样子随意拦了一下他。黎永还没来得及秀出自己的令牌,那小兵便收回了自己手中的长矛,向他摆手,示意他进去。
更让他无奈的是,军中几个副将,此时正聚集在营帐中,公开赌博,连带着小兵们开了赌局,一群人玩的不亦乐乎。黎永痛心疾首,毕竟是自己当初呆过许多年的地方,怎么如今就这般乌烟瘴气了?当下狠狠发了通火,当场让人宣读了圣旨,明确了自己钦差大臣的身份,让在座的诸位负责配合他彻查十年前李副将被除名的案子。
那群军痞,见着圣旨也没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跪着磕头接了旨,嘴上说着一定会尽力协助,等到黎永真开始问话的时候,那群人就开始各种推脱,到最后更是敷衍了事,问了一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到最后,黎永无可奈何,这军中腐朽之风不是一日养成的,便就不是一日能够肃清的。倒是从前教他兵法的那位马军师见着黎永这副模样,说了句:“贤侄,如今这世道已经变了,纵使你拿着皇上的手谕,在这军中也并无什么大用处的,你呀,还是好好回去当个言官不好么?何必来趟这趟浑水?”
“先生难道不知道如今的情况么?新帝即位不久,各诸侯小国均是虎视眈眈,正瞅着机会动手。这朝中更是不曾有过一日安宁日子,皇上手中好不容易收回来的兵权却是这副模样,这般境况怎能不让人忧愁?”黎永眉头紧锁,能回军营本是件高兴事儿,而今日见着这营内已经迂腐到如此境地,他便如鲠在喉,心痛不已。
“罢了,你这次到军中来的目的应是不简单的,查案不过是个托词吧,皇上是想让李副将来接手么?”军师是一路跟着这军营成长起来了,十几年耗在了这军营之中,亲眼见着自己所爱的地方一步步走向如今这般田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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