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谭骁心里当然着急,等了足足一星期也没等到,反而是偶然经过一个废弃的土楼的时候,再次在六七个人的施暴中把那小孩儿救了下来。
小孩子满头满脸的血,看到他的一刹那眼角似乎涌上一层什么东西,但等他把那些人打跑了,那东西却又消散不见,只余下一双冷漠又拒人千里的目光,毫无波澜地回视他。
谭骁心疼得要命,根本没心思注意他的眼神,立刻蹲下来,二话没说就把小孩儿背了起来。小孩子在他背后挣扎着要下去,谭骁头一回语气严厉地凶了他一句,‘别乱动!再动我揍你!’
小孩儿全身僵了下,之后还真的不动了,一声不吭地被他背回了家,还被仔仔细细上好了药。谭骁也记不得这是第几次给他上药了,看得实在难过,责问道,‘不是告诉你以后放学都来武馆找我吗?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到那种地方,还好我发现得早,否则……’
‘否则什么?’小孩儿终于说话了,却是冷冰冰的,带着许久不见的嘲弄,‘被打死吗?死了就死了,跟你有关系吗?’
谭骁愣了下,涂药的手顿住,抬头看他。
男孩子嘴角里噙着冷笑,说道,‘你现在不是忙得很吗?要你照顾的人那么多,你管我这个小杂种干什么?’
谭骁立刻皱起眉,不满道,‘你怎么自己也这么说自己?谁说你是杂种了?’
男孩儿抿着嘴巴,好一会儿才说,‘反正我是死是活也跟你没关系,你去管你那些师弟师妹去,少来干涉我。’
小家伙明明这么说着,眼角却红通通的,像是很想努力忍住,却本能地暴露了什么。
谭骁呆了一呆,恍然明白过来,顿时被他那两只红眼睛刺得一疼,小心握住他的手,试探问他,‘宁修,你是怕我不要你了吗?’
小小的杜宁修脸色僵了一下,又冷冰冰道,‘谁在乎你要不要我,你算哪门子……’
‘哎,不是,你想多了啊,’谭骁不听他嘴硬了,赶紧把小孩儿搂住了,急声道,‘你傻呀,就因为这事儿,跟我赌气呢?’
‘……’
‘哎,你这要是个小姑娘,我都得觉得你是吃醋了,’谭骁笑了一笑,把小孩儿整个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柔声哄道,‘我是大师兄啊,当然要照顾师弟师妹们了,怎么能是不要你呢?’
杜宁修没说话,却是咬着牙垂下头,没反驳什么。
谭骁想了想,伸手揉揉他软软的头发,笑着说,‘你跟他们还是不一样的。’
杜宁修总算又抬起头,红红的两只小眼睛紧紧盯着他。
谭骁无奈地亲了下他灰突突的额头,微笑道,‘我是他们的大师兄,是你一个人的骁哥哥,不是吗?’
怀里的孩子很明显在控制情绪,脸上一丝波动也没有,身体却难以自制地微微发抖。谭骁心里针扎似的,低头蹭蹭小孩儿的脑袋,耐心地说,‘你和他们都不一样,我没有哄你,是真的。’
他那时候的确没有说谎,的确也不是在哄他,那个时候他心里就时常挂念那个瘦小的孩子,总想哄他高兴,总想把一切好吃的好玩的都送给他。那时候他在他心里就与众不同,只不过当初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究竟是为什么罢了。
谭骁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早已长得高大壮实的男人,脸上露出似曾相识的疏离的冷漠,他心里反而涌上一丝甜蜜来,不由地伸手握住了对方冷冰冰的手掌。
杜宁修还在生闷气,被他冷不丁握住手,心里有点别扭,但还是维持着一脸生人勿近的禁欲脸,鼻子里还哼了一声。
谭骁笑着抓住他修长的手指,凑到唇边细细吻了吻指尖,看到他眼中的光亮闪了一下,便豁出去了,伸出舌头勾住他的手指,含在嘴里轻轻舔了舔他的指甲。
杜宁修的脸色登时就变了,要冷不冷的模样看着实在有点好笑,谭骁抓着他的小爪子调戏了一会儿,然后稍微一用力,干脆把人拉进怀里,在男人十分纠结的目光中凑到他唇边,笑着说了句,“我只会这么吻你,永远都不会有第二个人。”
杜宁修闻言,表情彻底绷不住了,顿时又憋憋屈屈地瞪着他。
谭骁笑道,“你抽什么风呢,什么醋都吃,白鹿就是个小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
杜宁修咬了下嘴巴,总算闷闷地说,“你就喜欢他那样的。”
“……啊?”
杜宁修理直气壮起来,拉着脸道,“你就喜欢那种看着可怜巴巴的小孩子。”
谭骁噗地一声,哭笑不得,“不知道的听见了,还以为我恋.童癖呢喂。”
杜宁修又不吱声,谭骁揉揉他的脑袋,笑道,“别胡思乱想,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杜宁修满腔的躁气被他揉去了大半,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不情不愿地“唔”了一声。
好不容易把闷声暴走的杜BOSS安抚好了,谭骁看了看表,说道,“该登机了,走吧。”
杜宁修点点头,两人一块儿走出来。白鹿果真是可怜巴巴地缩在门口,看到他俩出来了,立刻跳起来,小心谨慎的小眼神儿看起来真是楚楚可怜。
可这又不知道触怒了杜老板的哪根弦,又被怼了一句,“你能不能硬气一点?娘里娘气软趴趴的,有点男人样儿没有?”
谭骁真是头疼,刚要再掐杜宁修一下,对面的漂亮男孩却愣了下,呆呆说,“呃……哎?安总没、没和您说吗?”
杜宁修继续拉着驴脸,“说什么?”
白鹿挠挠头,战战兢兢道,“那、那个……我不是娘里娘气,我就是娘的……啊不是,我是说,我就是女的……”
杜宁修:“……”
谭骁:“……”
一身中性打扮,声音也雌雄莫辨的白鹿:“……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