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凡事因果

坦的岩石上画着不知什么的符咒，心里涌起一阵阵不详的预感。

    果然听得笙璇边画边阴测测道:“我是灵力低微的废物啊，不过不知道你的师父有没有教过你，千万不要得罪巫师，因为你的一点血甚至是一根头发，落到了巫师手上，说不定都能弄掉你半条命！正好不才别的本事没有，却恰好略懂一点巫术。”

    凌寒这才想通笙璇宁愿被打也要弄到自己的血，竟然是为了取她的血下咒么！不过量笙璇也不敢因自己一人，导致蓬莱岛和紫檀门开战。

    凌寒想通这一层更是冷傲开口：“哼！没想到修仙门派里竟然还有修习巫术这种旁门左道的人，本岛主今天还真是长见识了。怕你？你难道敢咒我死？我倒要看看得罪了我蓬莱仙岛，你们紫檀门的长老还敢不敢留你！”

    “修习巫术怎么了，术法从来没有好坏之分，只有人心才分好坏！而且我这么胆小惜命的人怎么敢咒您呢，我只是想祝愿您……”

    笙璇一改调笑的语调，声音突然低沉下去仿佛发自地狱，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她一字一句说道:“我只是祝愿您，生不得所爱，死不入轮回，坐拥无上灵力，穷尽无边孤寂，真心希望仙主千万不要真的爱上什么人才好呢。”

    话语刚落，沾了蓬莱仙主的血画成的符咒慢慢浸入岩石，化成一道黄光消失不见，咒术终是成形了。

    凌寒咋听怒不可遏，丹凤眼危险地眯起，厉声反驳道:“你竟敢真的咒我！只要是蓬莱之人终身不得言爱，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情情爱爱只会毁人道心，让人不能专心修行，我身为蓬莱岛主怎么可能做那种无聊的事！”

    笙璇摊手做无辜状，“可我已经做了，况且您不是不相信自己会喜欢上什么人吗？又谈什么诅咒呢？我相信蓬莱仙主神通广大，一定不会怕我旁门左道的巫术，也不屑和我这小辈斤斤计较吧。既然相安无事，我等就先行离开了。”

    笙璇说着，悄悄打了个手势，将小白唤了过来，一手拉了小孩的手，向后退了几步随时准备开溜。

    “简直找死！你们以为蓬莱是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蓬莱仙主说着目中喷火，连自己长年不用的寒光剑都祭了出来。

    宝剑出鞘，蚊鸣作响，红光大盛，自己寻了笙璇在的方向，想要抢着立功般直直飞了过去。

    小孩用余光瞥见有剑飞来，想也不想推倒了笙璇挡在了她面前，血瞳冷冷注视着寒光剑，狭长眼睑下的目光阴狠嗜血。

    寒光剑剑身还未及触及笙璇，便感受到一股恐怖的煞气袭来，那煞气不仅仅带有杀戮之气，更有无上道法的威严，藐视苍生，孤冷高绝。

    寒光剑下意识抗拒这股没由来的煞气，剑身簌簌发抖，一点点后腿，红光越显越弱。可那股无形煞气仍旧不放过它般紧紧将它围困，直到寒光剑的红光完全消失，成了块废铜烂铁般倒在地上再无生息。

    没有人看懂发生了什么，只看见蓬莱仙主的随身宝剑，那把曾随着岛主一次次将胆敢窥视蓬莱仙宝的敌人砍杀出境的宝物，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废物，众人皆震惊不已。谁能相信有人能不费吹灰之力毁了它，可现实由不得他们不信。

    凌寒更是震惊不已，底下那些人不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她可是清楚的很，这剑身是用早已绝迹的上古妖兽骨骼所制，这妖兽以出了名的坚硬脊骨在上古妖兽群中横行霸道。她之所以长年不用它就是因为这剑上的血腥气太重，不适合仙岛之主用，想毁又毁不掉，又不敢随意乱扔怕闯出祸端，这才一直带着身边，怎么可能只是被人盯了几眼就宁愿选择自毁剑身！

    蓬莱仙主终于把目光转到这个因为长得太过美艳且身上完全没有半点灵力波动，因而被自己刻意忽视的怪小孩身上。如果没有弄错的话，刚刚强烈的煞气是从这孩子身上传来的，可是明显除了自己和寒光剑，没有任何事物感受到了这股气息，能把煞气收放自如到这种程度，凌寒与小孩对视着，心中疑惑他到底是谁！

    “小孩，怎么了？”笙璇自知惹火了蓬莱仙主，刚刚一心想着怎么杀出重围，冷不防被小孩推倒在地挡住了视线，再看着周围群众突然如见鬼魅般的神情，更是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疑惑拉拉身前的小孩问着。

    笙璇的问话一出，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撒去了。只见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孩子，下一秒就小白兔似的扑进笙璇怀里撒娇，柔柔道:“什么都没有，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前后变化之快吓掉了围观众人一层层下巴。

    敌人身份未明，凌寒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她强自镇定道：“哼，如今胆敢违背门规的弟子已死，我自然懒得与你们计较，你们……”她对着一直围在一旁窃窃私语的蓬莱众人恶声恶气道:“你们围在这里看什么看，都给我回去好好修行，还是要全部滚进龙焰山！”

    蓬莱众人一听这话，哪里敢惹正在气头上的蓬莱仙主，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笙璇也不知蓬莱仙主怎么突然消了火气，这样更好，她携了小孩在蓬莱一众仙民敬佩的注目礼中离开了。

    凌寒再不想待在这里，一心想着赶紧回寝宫沐浴更衣，把手臂上粘糊糊的触感洗掉。她轻飘飘飞入凤塌和衣而眠，口中不悦吩咐道：“去查查看那个怪小孩到底什么身份。”

    挂在她脖间的重明鸟羽得了令，晃悠悠飞起眨眼消失了。

    重重围帐落下，凤塌起驾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宫殿。

    如果无视她微微颦起的眉的话，她依旧高傲，她自然不相信一介凡人的诅咒能伤到自己，但不可否认，心却慌了。

    很多很多年，也许百年，也许千年，花缱绻，夜待眠，当蓬莱岛有了冬天，当龙焰山早已冷却，当夜半一次次的惊醒，凌寒才知道岁月可以让火山熄灭，却扑不灭她心中的思念。午夜梦回，她呢喃，凡事因果，凡事因果，而她的忏悔换不回那人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