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等我吃晚饭了。”
候母在厨房里伸出脑袋朝候创意瞪眼:“快煮好饭了你去哪里?”
候创意并没有回她,掏了车钥匙就走了。候母既纳闷她有什么事这么急着出门,又气愤她挑在快吃饭的时间出门,等会儿她回来要吃饭还得再热一遍呢。
半个多小时后,候创意在KTV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了她要找的包厢,在门外便听见里边鬼哭狼嚎地唱着:“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候创意便倚靠着墙站了几分钟,直到里面没有嘶吼的声音发出后才推门进去。
昏暗的环境里,顶上发出的光线闪烁交错,晃得人眼睛不舒服。卡座上坐着年轻的男女几人,一男一女正在情歌对唱,四个男人则玩着骰子,每人面前都摆着一两瓶啤酒,还有两个坐在角落里玩手机聊天的。
拿着麦克风的男人因视角关系首先看见了她,麦克风也没移开便说:“猴子来了。”
和他正对唱的女人闻言放下了麦克风转过脸来,卷曲的长发随着脑袋的晃动而飞扬着,闪烁的光掠过她的脸,只一下便镌刻出她清晰地五官来。
“你来了,唱歌还是喝酒?”向蕾走近了候创意,声音比寻常要大些,好让候创意听清楚。
“不了。”候创意注视着她,淡淡地拒绝。
“来跟我们玩骰子啊,输了不喝多,就半杯!”那四个男人笑嘻嘻地喊。
候创意只瞥了他们一眼,还是拒绝了:“我今晚不能喝酒。”
“猴子,今晚是蕾蕾的欢送会,偶尔玩一下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无趣。”他们兴致乏乏地说。
候创意沉下了脸来,离她最近的向蕾看见了便朝他们笑说:“你们玩,我和她出去走走。”说完拉着候创意的手便往外走。出了包厢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又往大门走去。
离开了KTV,在不远处的人行道上停下来,她才说:“那我们好好说说话。”
正值晚饭时间,宽阔的道上车来车往,人行道上偶尔有步伐匆匆的人经过,宣告着喧闹了一天的城市又将沉寂下来。
“创意。”向蕾注视着候创意,眼神飘忽了一小会儿便认真起来,“我明天去北京的飞机,我最后再问一遍,你的确不跟我一起去北京吗?”
在这相对安静的环境下,向蕾的嗓音显得有些娇嫩,然而语气中带着一点情绪,似嗔非嗔。本该令人舒畅的声音在候创意听来却有些刺耳。
候创意沉默了,只有凝视着的视线与紊乱的呼吸让对方知道她听清楚了。
仅过了几秒,没有听见回答的向蕾实际上在心里已经得到了答案,因她不是第一次让候创意与她同去北京,而候创意也不是第一次拒绝她了。一开始候创意总能找到许多理由拒绝她,甚至不希望她去北京。后来慢慢地,随着她去北京的日程迫近,候创意拒绝她的理由便一成不变了——说:“我的家在这里,我的亲人在这里。”
向蕾抱着手臂也沉默了,她转过身去不看候创意,可是脚下的高跟鞋发出了与地板碰撞、摩擦的细微声响掩饰不住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候创意,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说话啊!“向蕾还是憋不住了。
候创意绷紧的神情有了一丝松动,嘴唇动了动:“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希望你在那边工作顺利。”
“你!”向蕾的火气一下子便窜上来了,“你就真的这么狠心绝情?”
“我狠心绝情?”候创意垂着眼眸,喃喃反问。
她们相识五年,在一起三年有余,因都爱着对方,虽说生活中难免起摩擦,但是最后都是和平地解决。直到最近半年,向蕾又升职了,随着地位的提高,工作量也越来越多。而候创意也忙着找工作,忙着应对那骚扰她的上司的刁难。工作上疲惫不堪的俩人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见了面甚至也说不了几句话。
两个月前,候创意又失业了,向蕾便提出让她与她一起去北京。原来北京一家和向蕾她们公司有合作关系的公司动了挖墙脚的心思,暗地里想高薪聘请她过去工作。向蕾舍不得候创意,正巧候创意辞职了,她便劝她一起北上。
岂料候创意拒绝了,她有几十条拒绝的理由,然而也不想与向蕾异地恋,希望向蕾能慎重考虑。但是向蕾的决心也是很坚定,变了法子来游说候创意。俩人都希望对方能退一步,可是在这一事上,谁也没有让步,为此俩人在这两个月内也发生了不少争执。
“你就这样让我一个人去北京,你不是狠心绝情是什么?”
“去北京是你选择的。”
“我选择是因为这是一条合适我的路!”
“可它并不合适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其实并不合适?”向蕾冷声问。
候创意看着她的眼神颇为哀伤,她的心又隐隐作痛,可是这些争吵得莫名其妙的话在这两个月来已经重复了太多遍,她是真的累了。
“候创意,我不知道该说你有志气好还是没有志气好,因为这一年半多的时间里,我看不见你有向上爬的勇气和毅力,所以你不想去北京这个充满机遇和挑战的地方。”
而事已至此,她们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向蕾压下了心里的怒火,冷着脸说:“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