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头皱了皱,随后苦笑着问:“你这个问题有待商榷,不过如果我真的是这样的打算,你会看着这件事的份上帮我吗?”
“不会,不过我会把这些联系方式删了。”
“太耿直了。”岳敏感叹道。
候创意对于这个评价并不否认。
“你放心,我自愿帮了你,自然不会为了有所回报。若说我希望有所回报,那还是希望你把我当朋友看待吧!”岳敏说完,向屋里张望了一眼,去找罗少宽与外公了。
候创意咀嚼着她刚才那句话中的意思,复躺下来,辗转了许久,发出了一声悠长的感叹:“果然还是得去按摩呢……”
“岳经理,你也看见了,那就是一个老顽固,一块顽石!”罗少宽对于软磨硬泡,什么手段都使过了却依旧没用的外公很是气愤。
相较于他的躁怒,岳敏倒显得很冷静寻常:“若是人人都那么容易劝服,世上也就没有那么多钉子户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开给他的价格已经压到公司给的线了。”
“多点走动,总能令他松口的。”
罗少宽心里很是不服气:“我前前后后已经来了有七八遍了,还达不到‘常走动’的条件嘛!”在他看来岳敏是没来走动,压根不知道每回来往奔波有多幸苦。
似乎是看出下属的不忿,岳敏淡淡笑了笑:“我当年跑过一家两个月跑了三十多趟,有时候下着雨,淋得浑身湿透了也得跑。”
罗少宽噤了声,心里并没有因为岳敏卖惨而感到解气,他所有的好脾气几乎都在这儿磨光了。他越想越生气,抓起搁在面前储物箱上的黄槿花,便要一瓣瓣地扯开。突然,岳敏踩了个急刹车,罗少宽的脑袋差点没撞储物箱上。
“怎么了!”罗少宽大惊,抬头环顾四周,他们仍然行驶在乡道上,而车的前后左右皆没有什么障碍。
岳敏伸手将他手里的黄槿花拿了回来,放在仪表盘上才从容地再度启动车子。罗少宽愣了半天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急刹车:岳敏你原来是个神经病啊!要是后边有车,我们早死了啊!
打从这次,罗少宽死活不愿意再坐岳敏的车了,而他也没有机会再坐岳敏的车。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对此丝毫不知情的候创意度过了一个悠闲的下午。直到陈边打电话过来询问她是否有卖米的计划,她才又忙活起来。
生产大队联系了粮食购销公司前来收购,不过价格却比候创意从陈边那儿听来的要低一些,若是以现在的价格卖出去,至少会少赚上千块。和外公商量过后,决定还是卖给陈边,一则是价格方面多一些,二则陈边的叔叔陈栾是外公帮衬了多年的,也想卖他一点人情。
外婆已经将米分好,候创意家给二十多公斤,琼姨家也给二十多公斤,然后自留一米缸,剩下的便卖了出去。
五十多袋米一下子从仓库里清走了,里边空荡得令候创意产生了一种收割前后的种种都只是梦的错觉。而俩老将钱拿在手里数着,欣慰道:“这第一季总算是没有白忙活!”
候创意虽在插秧时未能帮忙,但是从施肥、除虫害到收割等都有参与,而俩老的这一份喜悦,她感同身受,也就露出了笑容。她走回屋里,准备去煮晚饭,外公跟了过去,忽然喊她:“创意啊!”
“嗯?”
外公将一捆钱塞到了候创意的手中,说:“这两个多月来,你幸苦了。”
候创意很快便意识到了外公的做法是为何,她连忙将钱还给外公:“阿公,幸苦的是你跟阿婆,你们辛辛苦苦忙了三个多月,我帮忙的地方很少,不能拿你们这血汗钱。”
“当初让你过来帮忙就已经说好了的,不许推脱。”
“清姨她有给我工资,所以这些钱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要!”
“什么不能要,她给你的才多少啊?!你看你来这儿后,也没吃过什么好吃的,也没去逛过街买新衣服,想必是没什么钱了吧!拿着,不拿着我就要把你赶回家了啊!”外公严肃道。
“阿公,我还有一些积蓄呢!而且阿婆三天两头给我炖猪脑、熬鸡汤,我在家我妈都不会这么勤地给我吃这些,更何况,我本来就不爱逛街,也就省下了一大笔开销。”
“这样吧,零头你拿着,你不拿着,我也不能再叫你干活了。”外公又退了一步。这次卖粮扣去上次雇收割机等花去的钱,也就赚了一万三千多,相较于往年卖粮的收入多了两千来块,而让候创意拿这三千多的零头,完全是亏待了她。
候创意并不觉得钱少,候母在她小时候便常跟她说外公耕田多不容易,收成不好的时候甚至是一年才千来块。而这一季水稻净收入有一万三千多,除了是人力的付出外,还有一些钱会用在下一季水稻的布种上,俩老能花的钱也不多。
勉为其难地收下这些钱后,候创意想起偶尔生出的退意,更是纠结了:这下子更不知怎么跟阿公阿婆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