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许是空调吹得衣服沾湿了的岳敏有些冷,她伸手将空调口推了另一个方向,才继续说:“但是我知道仅仅凭这些,是没办法查清楚是谁干的。所以我又用了别的法子,从司机处套了话,并以此找到了罗少宽。”
“真是他干的啊!”
“不算是,但是与他也脱不了干系。”岳敏说,“接下来的事涉及我们公司的人事和声誉,我就不便说了,希望你能谅解。”
候创意以前在国企的时候,便见惯了里边的人分派系和明争暗斗,经岳敏这么说,她便清楚这件事罗少宽只是一个棋子,真正决定做这件事的是另有其人,至少职位会比岳敏要高。
“你们的损失,我们也会赔偿的。”
“既然查清楚了,我想贵司也该知道怎么做了,至于赔偿,我阿公看起来不太在乎。”候创意说完,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不过,罗少宽怎么知道我阿公巡田的时间的?”
“你舅父跟他聊天时曾经说漏了嘴。”
候创意额头的青筋跳了跳,转移了话题:“不过为了毁这一亩丝瓜,而处心积虑,值得吗?”
“本意是给你们一点警告,其中也包含了罗少宽的小小怨气吧!”
“经此一遭,我阿公看来是不太可能会答应转让田地的,你们可还有后招?”
岳敏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说:“我保证,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她的誓言看起来如她的人一般可信,而明知这事她们公司是罪魁祸首,可候创意仍然为她这话感到安心。轻启朱唇:“谢谢你。”
岳敏笑了笑,候创意又问:“你的胳膊……”在岳敏的右手胳膊后面有一道伤口被纱布包住,候创意虽然很早便留意到了,但是也没什么心思去管,如今她这么问,也算是作为回礼的一种关切。
“在徐闻出差,稍微割伤了。”
“不要紧吧?”
“现在不要紧了,多谢关心。”
候创意点点头,觉得没什么需要说的了,便打开车门欲走,左手却突然被按住了。她猛然回过头并抽回手,而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大的岳敏神色尴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哦。”
“我只是想说,我也要谢谢你。”岳敏微微一笑,“谢谢你相信我。”
候创意稍稍有些心虚,她虽说“相信”岳敏,可更多的成分是怀疑,而且她那时过于气恼,觉得自己被岳敏耍了而打电话找她质问,说难听些便是不问青红皂白便冤枉了她而感到羞愧。
“啊……嗯。”候创意移开了视线。
丝瓜田被毁,水稻田也暂时没有动作,外公便闲了下来,他慢慢地从丝瓜田被毁的坏心情中走出来,想了半天,决定振作起来将丝瓜田改种番薯。
什么时候种植什么候创意相信外公这个老行家,便也不过问。在他们去将渐渐枯萎的丝瓜藤清理干净时,岳敏的身影又出现在了田边,外公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再开口与她说话。
“岳敏?有事吗?”候创意做不到像外公那般忽略她。
岳敏脱了她的高跟鞋放在田埂上,然后赤着脚下了田,她说:“我来帮忙。”
“这里不用你帮忙。”外公哼了哼。
岳敏说:“陈老先生,我是真心想道歉的,还希望你能给我将功补过的机会。”
“这事不是你做的,该道歉的不是你吧?”候创意插嘴,她是故意说给外公听的。
“但这是我们公司的人做的,那我身为公司的一分子就该担起该负的责任。”
候创意耸了耸肩:“那你随意,不过没有手套,你不怕手受伤那就请自便。”
岳敏小心翼翼地来到田垄边上,帮忙将丝瓜藤从土里拔-出来,只一会儿,她的衣衫便被弄脏了。而候创意则用竹耙将其拢作一堆再扎成一捆,这些藤蔓晒干了还能当材火来烧,不能扔了。
今日虽是多云天,但高温下只干了一会儿农活,她们的身上便冒出了不少汗水,岳敏的白衬衣后背湿濡一片。一个村民扛着锄头路过,驻足瞧了一会儿,外公跟他打招呼聊了两句他便走了。
候创意留意到那村民的视线,双手撑着竹耙瞥了岳敏几近透明的后背一眼,清了清嗓子:“岳敏,剩下的交给我来就好了,你还是跟我阿公呆在一边歇着吧!”
岳敏直起腰来,又用手背抹了一把汗:坐办公室坐久了,她的腰骨也经受不住劳作的“折磨”了。她见丝瓜田清理得也差不多了,便顺着候创意的话到田埂边上歇一歇。
她瞅了瞅在一旁抽着水烟筒不说话的外公,张了张嘴,还是把道歉的话咽了回去,而改口搭话:“今天天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