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不顾地就跑来了,现在沈佑好好的在这儿,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买鱼的大妈付完钱,心满意足地走了。沈佑腾出空来,招呼了左昱一声,“有事吗?”
左昱刚好不知所措着,沈佑这么一问,他彻底乱了方寸。
人家的帮工就在旁边,现在什么也不方便问,万一他去汉德路真是不好的事呢?那样被自己当着人面揭出来的话,他大概会恨死自己吧!
“我顺路路过的,哈哈。”左昱干笑。
贝壳看看沈记通向的死胡同,要去哪儿才能路过这里?
倒是沈佑大气,也没多问,只是说,“你来得正好,我们来对一下明天的货单。”
沈佑给左昱找了个台阶,他正好顺着杆下来,心里长长松了口气,“好的好的。”
而另一边的天海酒楼里,丁尚的一口气高高提起。
几味海鲜都处理干净的时候,蒸锅里的蛋羹也好了。
“去叫人给三号桌的客人送过去。”丁尚说。
厨房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现在整个店都传遍了,老板来了个朋友,正亲自下厨招待人家。
“是不是因为左哥不在?”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嘘!当心副厨听见!”
“那人是谁啊?老板这么重视!”
“查到了查到了,是沈氏集团的CEO!”所有人围过来看这人的手机,度娘百科尽职尽责地介绍了沈修的生平。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CEO呢!”不少人赞叹着,已经开始转移阵地去围观等饭吃的CEO了。
丁尚话音刚落,立刻有人积极响应。
“先生,您的蛋羹!”服务员小妹面若桃花地把蛋羹端到沈修面前,那胡里花哨的动作仿佛在端他们的镇店之宝。
“谢谢。”沈修看见热腾腾的蛋羹心情不错,心里估计着是丁尚怕自己饿狠了,让他先垫垫肚子的。
“你们老板呢?”唯一不太好的,是丁尚没有亲自过来。
“老板在厨房里忙着呢!”小妹道。
沈修挑眉,剩下那口不怎么顺的气也舒爽了。
他挥挥手遣走小妹,心情颇好地拿起调羹,慢慢品味面前的蛋羹,好似在吃一道稀世美味。
沈修慢条斯理地品尝蛋羹时,久不下厨的丁尚正在厨房里忙得水深火热。
而弃他而去的左大厨则在沈记门口高兴得眉开眼笑。
沈佑其实也没干什么特别的,就是特耐心地跟左昱核对着明天送货的货单。
左昱乖乖蹭在他身边,沈佑说什么都乖乖点头,眼睛忙不迭地从男神的额头扫到锁骨。
沈佑皮肤是漂亮的小麦色,左昱很喜欢这颜色,觉得这样才够男人味,可惜自己生来就白,晒点太阳就头晕,怎么也晒不出这么好看的小麦色。
“这样就没问题了!”沈佑核对完,左昱什么意见也没有,他满意地收起单子,“明天早上我让贝壳送过去。”
沈佑一句话,把沉溺美色的左昱捞了回来,“你不自己过来吗?”
“我明早有点事,贝壳替我。”沈佑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笑,在左昱面前晃啊晃,左昱感觉眼睛快花了。
“放心吧,贝壳很靠谱的,保证所有东西都会准时送到。”沈佑见左昱发愣,以为他担心海产的事,于是特意夸奖了贝壳一番。
而左昱此刻心里郁闷到极点了,这就是说,他明天早上来买鱼也看不到沈佑了?
如果自己今天不过来的话,就要两天见不到了?
左昱想到这里,一张小脸毫无防备地皱到了一起。
“怎么了?”沈佑吓了一跳,左昱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飘忽着飘忽着似乎想到了很可怕的事,白净的小脸都皱到了一起。
“没事。”左昱低头,想遮掩自己的失态,然而他的沮丧显而易见。
“你真的没事?”沈佑不得不再次确认。
“真的!”左昱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换了一副表情。
他必须控制好自己,不能给沈佑压力,毕竟他可能正在经历一件很难的事。
左昱心里翻来覆去犹疑着,贝壳说他早上去汉德路有事,可是却又说不出是什么。
左昱已经抓耳挠心得担心了一个上午,此刻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但是询问的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要用什么立场来问呢?
这本不是他该关心的。如果做得过火了,会给沈佑带来困扰吧。
这么想着,左昱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心里却仿佛有东西在拧,酸酸得疼着。
天海酒楼的大堂里,沈修看着服务员小妹揭开粥煲的盖子。
滚烫的海鲜粥甚至还咕咕冒着泡。
“你家老板呢?我有事情想跟他说,可以请他过来一下吗?”沈修恬不知耻地挂上绅士的微笑,眼角几不可见的笑纹如岁月的勋章,迷得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瞬间找不着北了。
“您稍等,我去找我们老板!”小妹红着脸慌忙跑开,找到丁尚的时候心脏还在噗噗乱跳。
丁尚一看见服务员小妹的样子心里就有谱了。
这个臭不要脸的老流氓,平时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就知道在他的地盘上撒野。
连他的员工也敢折腾?真是越老越长胆了!
当丁尚杀气腾腾地杀到沈修的桌前,他一脸人畜无害地盛了一碗热粥,递到丁尚面前。
“这粥味道不错,丁老板忙了这么久,也坐下来喝一点吧。”沈修一边说,一边绕到丁尚这边,把粥和勺子塞进他手里,然后又把人按进座位里坐好。
那一脸殷勤的样子仿佛粥是他熬的。
“沈修,有事说事,没事喝完粥就滚蛋。”丁尚咬牙,早知道刚才就该在他粥里多放一把盐。
会心疼这老混蛋没吃饭的自己简直是疯了!
“我还真有点事。”沈修在丁尚对面坐下,“我太太离家出走了,不知道丁老板能不能帮我找到他呢?”
丁尚一瞬间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随后,沈修递过来一张名片,又说,“这是他的名片。”
名片上赫然写着,天海海鲜酒楼,丁尚。
左昱垂头丧气地走进来,却发现他家老板站在大堂里,手上还端着碗粥,那表情像是害羞到脸红,又像愤怒到冒火,扭曲得很。
而老板的对面,沈佑的哥哥沈修正温柔地笑看着他,“怎么样,帮我这个忙吗?”
那仰头的弧度,那一下一下动着的喉结,无一不流露出令左昱迷恋的性感。他的心脏跳得飞快。
“还晕么?”沈佑问他,船已经稳了很多,他们刚才下来的时候船员们已经在下网了。
“还好。”左昱呐呐道,头本来就不晕,不过因此能和沈佑独处,左昱还是有些高兴的。
“你是厨师,认识这些鱼吗?”沈佑打破尴尬,房间的墙上贴着很多陈旧的图鉴,每一张上都是一种海洋生物。
左昱跟着沈佑说的,一一扫视过去,“嗯,大部分都认识。”左昱点头。
沈佑也一张张看过去,不时遇到他不认识的,会问左昱画上的是什么。左昱对这些可就熟了,不知不觉就开始讲一些鱼类的生活习性,烹饪方法。上面还有一些贝类的图鉴,甚至是海鸟的,左昱也有不少了解,两人聊着聊着,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这是企鹅吗?”沈佑指着最后一张图问道,上面一个胖胖的鸟类正笨拙地吞着一条鱼。
“这是海燕。”左昱说,“跟企鹅不是一种,不过它们也不会飞,更擅长游泳。这种海燕生活在北冰洋,很早就被人类发现了,后来猎杀过渡,就灭绝了。”
“原来是这样。它吃东西的样子跟企鹅真像。”沈佑说,“我跟你说过没?有只企鹅每天早上都会来我摊位上买鱼吃,还背着书包,两条小短腿走起路来一摇一摆,憨憨的,很可爱。”沈佑一边说,一边两只手臂直直贴住身体,手掌向外翘起,一摇一摆学着企鹅的样子走了几步。
左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个样子哪里像企鹅了?”
沈佑大概也知道自己的样子很搞笑,完全没有反驳,笑着说,“下次我拍视频给你看,真的很可爱。”
左昱捂住嘴,低下头,假装是在忍笑,如果船舱里的灯光再亮一点,就能清晰地看见他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根的脸色。
拍视频什么的,太犯规了!
后来他俩又在船舱里呆了一会儿,被许老大拉壮丁抓出去帮大伙儿一起收网,之后自然是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