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兴冲冲的皇帝陛下却没料到,一踏进正殿,便看到一个让他感觉颇为碍眼的存在——
“阿姑,这是我亲自摘来的桃花,觉着与阿姑你眉间的胎记颇为相似,便想带与阿姑你瞧瞧~”一蓝衣童子亲密的坐在自家阿妹的怀里,有些瘦弱的小脸却露出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小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桃花,献宝般的支在自家阿妹面前。
宣启帝的脸色立马不好看了起来。
抬步进殿。
“你都多大人了,还坐在你阿姑的怀里,像什么话!”
面沉如水的宣启帝对着那孩童厉声呵斥到。
这话说罢,尤嫌不够,“哼,你的出生不好,已将你的母妃克死,”说到这里,宣启帝面上流露出赤裸裸的嫌恶厌弃之意,“现在又想来妨害我的阿妹?”
此等刻薄之言一出,那蓝衣孩童吓得唇色苍白,身体簌簌颤抖,不自觉的往那个温暖的怀抱中靠去,下一秒,似是想到什么,又僵直了身子,慌忙的欲跃下女子膝头,不想祸害了这世上唯一给予自己温暖之人。
不料,自己才稍有动作,便被轻柔又强势地搂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悄悄勾唇。
怀抱的主人语含冰霜的质问着这天下的九五之尊,为了他,“阿祺不过是一稚子,那害阿兄你心爱宠妃逝世的幕后黑手不是已被揪出来了吗?与他又有何关系?稚子何辜?亲生母亲不幸罹难,亲生父亲却如此嫌恶与他。”顿了顿,又将那瘦小的身子往怀里紧了紧,“若我那小皇嫂在天有灵,知道她所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与阿兄你唯一的孩子却被阿兄你如此错待,将这荒谬无稽、莫须有的罪责加诸于她的孩子身上,她又该如何伤心?”
早已成为后宫禁忌的女人在此时被提起让刚刚言语刻薄寡情的宣启帝不禁神思恍惚。
阿敏……
阿敏她老是念叨着,
‘这是妾与陛下的第一个孩子,一想及此,妾便无限欢喜,不如我们的孩子无论男女,小名便唤阿喜吧~’
笑吟吟的模样美得不得了。
那时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哦,对了,自己亲了亲她笑着说,
‘好,都依你,只大名朕可就不容你胡闹啦,朕都想好了,咱们的孩子,如果是小郎君便名佑祺,小娘子便叫佑欣。朕已夭折了三个孩子了,我们的孩子朕不求其它,只愿他健康幸福,平安欢喜。’
回忆着他与阿敏的点点滴滴,思及在孕期时阿敏对于这孩子出生的期盼,对于他们俩共同孕育的这个小生命的憧憬,宣启帝的态度不禁软化了下来……
对呀,这是我与阿敏共同的结晶阿。
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可,随即,阿敏临死前依依不舍的目光,满床榻的刺目鲜血,裹着他阿娘鲜血,哭声刺耳的初生婴孩,又一一在帝王的眼前闪现……
目眦欲裂。
父子之情,失爱之痛。
两种情绪轮番交织,让其脑仁生疼。
扶着几欲爆炸的额头,帝王赤红着双眸,死死的盯着阿妹怀中的小孩,一会儿眼神柔和仿若四月春水,一会儿又杀意弥漫尤胜腊月寒冬。
看得胆小瘦弱的小孩不禁往明静的怀中缩去。
原以为会被温柔安抚,却,出乎他意料的被心爱的阿姑推出了怀抱。
安置于胡椅上。
愕然莫名。
抬头,只见原应对自己心疼呵护的女子却提起延绵华丽的裙摆,飞快跑向那仪态尽失的九五至尊。
看着那个抛下自己,头也不回地朝自己那所谓父亲奔去的背影。
萧佑祺凝望许久,最终眯了眯眼,悄悄垂下了头。
宫室内的所有侍婢都因为帝王的失常手忙脚乱起来。
无人注意,
角落的胡椅之上,
那小小的身影。
更无人注意,
那张苍白瘦弱的小脸上,原本的柔弱惶恐消失尽殆,只余留满满的阴郁冰冷。
细白的手指捏紧了凳椅边缘。
骨节发白,青筋暴起。
呵,阿姑,原来你的温暖并不止属于我一人……
这样,
可不好啊……
嘴角扯出一个莫名的微笑。
我亲爱的阿姑,
要知道,
野兽的孩子可从来也不可能小白兔呀……
只有可能是披着兔子皮的另一只野兽……
在一次无意(又或许是有意)中终于得知了自己工作室的幕后老板是顾明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