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醉墨之楼（小修）

后，于渺只闻到悠远古朴的酒味，浮香过后，便闻到微微的苦味，苦涩借由味道慢慢的渗透到每一个角落慢慢加重，仅仅只是闻到，就已经被这个苦涩的味道吓到了。

    终于在蔡康伯的怂恿之下喝了一口，却觉得入口绵长，香气浓郁，进喉之后果不其然便是深入骨髓的苦，等酒下肚之后，又觉着淡淡的甜，苦涩之后，这甜味竟如仙露琼浆一般的回味无穷。

    于渺刚刚喝完一杯，蔡康伯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这酒不似千里醉那般香飘万里，反而是深沉的把酒香陈在酒壶之中，那瓷瓶看着小巧，那酒却从没有断过。于渺心下了然，这哪是让她过来打扫，分明是拉她过来喝酒的。总觉得自从那一盘浴火重生之后，蔡康伯整个人都变得沧桑了许多。

    “你可知，我为何醉心于厨艺，宁愿荒废一身修为不务正业？”蔡康伯和于渺坐在茅草屋前，缺了角的桌上，放着几道小菜，蔡康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那时候我才是个筑基期的小修士，年轻莽撞，做任务的时候东奔西撞，最后却在山林间迷了路。”

    “也就是因为那一次迷路，我见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壮观的景象。你根本没有办法想象，那是怎样一座楼，漂浮于空中，就像是拔地而起一般。整座楼上都雕刻着蓝色的纹饰，八个尖角飞翘如云，各顶着一色宝石，垂下长长的红色帷幔，虚虚幻幻，明灭之间，我当时还以为是在做梦！”

    于渺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的仔细，禁不住的又喝了一杯，蔡康伯更是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抑制不住的激动情绪显而易见。

    “就像被蛊惑一般，我走了进去。”蔡康伯停顿了一会，又喝了一杯，平复心情过后才说道，“走近之后，我才看清头上金光闪闪的楼匾，醉墨楼，人声鼎沸，笑语欢声，醉生梦死，在那里，我吃到了天地间最美味的食物，还得到了这一本食谱。”蔡康伯从怀中摸出一本捐了边的古籍，脸上还带着向往的神情，于渺有一瞬间的讶异，这个玄天法界的文字多是由竹简记录，而这本古籍却已经开始使用纸张了。

    “等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在那片林子，哪里还有醉墨楼。”蔡康伯摩挲着手中的古籍，眼神温柔，卷边的程度也显示了主人对它的爱不释手。

    “你吃的那道菜，便是浴火重生么？”

    蔡康伯点点头，眼神微醺，修仙者酒肉穿肠过，并不会真正的喝醉，此刻的他，却是从心底想要大醉一场的吧。

    “如今，我便把它赠与你吧。”蔡康伯的眼圈都变得有些红了，又喃喃的说道，“你比我有天赋，这本食谱，在你的手里会变得更有价值。”于渺望着蔡康伯，想起了他第一次吃自己做的裂牙猪肉，想起了他每一次对自己凶巴巴的样子，他是真的很喜欢做菜吧。却要这么残忍的承认自己没有天赋，耗费了半生心血的梦想，放下的时候，才会这么痛苦。

    于渺摇了摇头，并没有接，食谱早已不是食谱，变成了沉甸甸的岁月与热爱。蔡康伯又喝了一杯，苦入心头，出口却还是直接开骂“丫头片子，这些食谱可都刻在我心里，你现在想超过我还差的远呢！”

    蔡康伯直接把书扔到了于渺的身上，又端起杯子灌下了一大口，“你记得把我的炉子洗干净，还有这些碟子盘子，也记得洗了吧。”说完，蔡康伯就一步三晃的晃进了那间小茅屋，留下于渺一个人看着那个两人高的炼丹炉。

    费劲心力打扫完，于渺揉着酸痛的肩膀，回到自己洞府，正好看到了君子傲又在回廊前照顾好好草草，于渺一瞬间脑补，万一有一天这些灵草灵花成了精，会不会来个以身相许报恩呢？

    “都搬来了？”君子傲问道，看向不远处的于渺，她的脸上隔绝了神识，并看不到那一张伤痕累累的脸，大概是怕吓到别人吧？

    “嗯。”于渺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她基本上已经成为了君子傲的入门弟子没有差错了，内门大比之后，四位师尊可在每个组别的前三名之间选择，可以一人不收，也可以同时收下三个人。

    “师父，你听说过醉墨楼吗？”于渺自觉的换了称呼，恭恭敬敬的问道。

    “传说醉墨楼飘浮于各界，珍馐美食，孤品藏书，包罗万象，只是这种机缘，可遇而不可求。”君子傲缓声答道，只当于渺是一时好奇罢了。

    于渺细细的思索了一番，对怀中的食谱更加珍视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