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微弯,合上眼睡得安稳。
次日,阮珩赶着点卯的最后时分到达官署,自从昨夜进家门前收到楚言送来的锦囊,他就无语,看到这个物件就碍眼,应该给赵怀瑾才是嘛~
他想着要不要去找赵怀瑾,走到院中就见到一顶坏了的肩舆,便问:“这是怎么回事?”
“回副郎,这是昨天下午明河郡主乘坐的肩舆,路上华盖意外断了,差点伤了郡主,尚辇局送来修理的。”
工匠刚说完,他的嘴角就一抽,原来是问他罪的,顿时他觉得怀里的那个小小东西如烫手山芋,好呀楚小娘子,敢情是在这里等他!
工匠看他神色古怪却没说什么,怕他责怪,便赶紧溜了。
阮珩拿出锦囊朝上丢了丢又接住,看了许久,倒是没再想去给赵怀瑾了。且看这楚小娘子又要闹什么吧!
楚言等了几天,也不见宫阑夕把《逍遥游》送来,派人打听才知道,太后又让他抄写了一批经书,都是长篇幅的佛经,而且要的时间紧,他已经连着三天都宿在登云阁了,每日都是到子时方才休息。
楚言咬了一口百花糕,香味缠绕唇齿间,久久不散。
若是要裁剪成册,抄写起来倒省事,但是太后却偏偏喜欢用卷轴,抄错一字,则需重头再写,往往都要三天才能写好一卷。
牡丹花要开了,太后大概是想把经书烧给牡丹仙子看吧!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摇着头暗骂了自己几句,又想起花开后,太后必然会邀京中的郎君娘子们入宫去陶光园赏花,她又头疼。
上辈子她说了要嫁给赵怀瑾的话后,有人当做玩笑来看,有人觉得她太不矜持,更多的人叹定国公没有把孙女教养好,几乎所有的贵女们都与她断绝了来往,她把自己弄得连闺友都没有了。
估计她是真的脸皮厚,上辈子没知没觉,也使得赵怀瑾被同僚调侃,被坊间百姓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她事后还沾沾自得,认为谁都不能跟她抢赵怀瑾了。如今想起过往,当真是脸上发烫,羞于见人。
既然是赏花宴,必有插花饮酒一乐。她记起了去年在牡丹花宴上做的事。
要往头上插花也不是自己折一枝好看的就能戴,得是太后所赐才能戴上。
牡丹诸多品种,以姚黄魏紫最盛,而姚黄象男,魏紫喻女,当时太后赐了赵怀瑾一朵姚黄,圣上也在场,便赐了她一朵魏紫以做相配,然后赵怀瑾对她的态度从一直的客气疏远变成了如非必要能避则避。
她长呼出一口气,总觉得那些事离得太远。
“郡主,宫里的梅司言过来了,正在堂屋里候着。”青柠进来说。
嗯?楚言诧异,梅司言?圣上有什么话要传吗?
“可知是什么事?”她问。
“听春来说,梅司言带了两个匣子过来,应该是圣上赏赐的东西。”
赏赐?莫非还是因为瑶光殿的事情?圣上都已经送来不少药和补品了。
简单收拾了仪容,她到了堂屋,只见阿翁在里面坐着,却不见梅司言,有两个一多尺长的匣子在桌上放着。
“阿翁,梅司言呢?”
定国公见她来了,便道:“我说你染了风寒,让她回去了。”
楚言不解:“为何说我生病了?”
定国公摸了摸鼻子,道:“这月二十日,太后会举办牡丹宴,你就不要去了,从现在就偶感风寒,避免冲撞凤体吧!”
咦?她正有此意,没想到阿翁居然感受到了?
楚言上下打量着自家祖父,道:“阿翁怎么知道我不想去呢?”
“你不想去?”定国公反倒惊到了,这下换成他打量孙女了。
祖孙俩互相对视着,一旁的锦叔忍俊不禁,忽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们这样幼稚的对峙了。
许久,定国公咳了一下,威声道:“说。”
“您先说。”她不退让。
于是二人又互瞪了一会儿,定国公如往常一样先招架不住,连连感叹“眼睛大就是好呀!”
楚言目含揶揄的看着定国公,能跟祖父再这么互相硬怼,大眼瞪小眼的真好!
定国公咳嗽了一下,解释道:“我担心你绷不住,见到了赵二郎后又无理取闹,那就功亏一篑了!”
“……”原来阿翁知道她那曾经的做法是无理取闹,不过,追根究底原因肯定不是因为这个。楚言默了一下下,索性道:“阿翁想的很周到,茜茜,呃……也是这么想的。”
定国公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哀痛,楚家的名声坏了才行,只委屈了他唯一的孙女,也牵连了怀瑾那孩子。
楚言没有忽略他眼中的伤恸,还以为他是因楚家的零丁而伤心,便走过去坐在脚垫上,看着祖父苍老的脸浅浅一笑,道:“阿翁,你从堂叔父那边过继一个儿子吧!”
定国公震住,震惊的看向她:“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