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这两个字在她脑海里飘荡着, 她本能的排斥这个想法, 但是她本身都是重活了一次,不信的话又太巧合了,“原是玉人来,”是说他们彼此的吗?
“茜茜, 你来看看呀!”阮珍招呼她说。
楚言的脚步艰难的抬起, 不过五步的距离,她却觉得走了好久才走到他身边, 艾叶香和薄荷香袭进鼻间,独属于东都贵族却用廉价熏香的宫阑夕的味道。
“看来微臣的姻缘是天作之合。”宫阑夕在她走到他身边后才别有深意的说, 声音里笑意如风。
阮珍讶异的看着他:“你……”难不成有心上人的了?这里人很多, 她没有问出来,但宫阑夕已经知晓,他只是笑了笑, 并未说什么,又担心她起疑,也没有看向楚言。
而楚言在他说出这句话时心里微颤, 片刻道:“宫经使现在回城,还是午后?”
“微臣午后回城。”他说。
“那待会儿就一起在观中用午膳吧!”楚言微低着眼睛不好意思看他, 明明前几日跟阿翁说婚事时都不觉得害臊,现在不过让他一起用饭却红了耳朵。
宫阑夕自然瞧见了她的羞怩, 心里一阵柔软, 点头:“多谢郡主邀请, 微臣倍感荣幸。”
阮珍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 客气归客气,但客气中又有一股不同寻常的熟稔,她心里的怪异感更强了。
既然相约,他们几个就在道观里散步,走到后院时,看到木桥旁,一个白衣男子正在专心的画画,他的前面是一个姻缘树,上面挂满了红绳,他画的便是这棵巨大的姻缘树,据说这棵树已经有三百多岁了。
楚言微愣,这是校书郎齐奈,听闻每到他休沐时都会来上清宫的月老祠里画这棵古槐树,他看到他们时微微点头,在楚言脸上逗留了一瞬,又挪回画纸上。
宫阑夕上前与他打招呼,二人同在兰台当差,做的都是与书籍有关的事情,还算熟悉。
阮珍落了一小步,悄悄的看着那个清雅温润的男子,既欣喜又羞怯。
楚言从愣怔中回神,发觉阮珍的神态不对,心里“咯噔”一下,这副样子分明是、是……
“阿珍?”她颇为不可思议的叫了一声。
阮珍受惊一般的抖了下肩膀,看到楚言眼里的震惊时,她红了脸,裙子下的脚都在不自觉的颤动。
“茜茜……”她低低的叫了一声,眉间也有苦恼。
“你——”楚言不知该怎么说,居然是齐奈?这怎么可能?齐奈他、他可是有心仪的人了,而且因为心上人至今都没有再议亲。
“你别跟其他人说,我、我很难受。”她声音酸涩,因为一开始就知道与这个男子不可能。
楚言看着她,许久才道:“你刚刚求签是因为他?”
阮珍点头,几不可微的“嗯”了一声。
楚言不知该说什么,开导她的话也无从说起,这时宫阑夕过来了,见二人的气氛不太对,以眼神询问她,她轻微的摇头,道:“我与阿珍到别处走走,待会儿桐阁前见。”
路过齐奈时,他没有半点反应,专心的画着姻缘树,只见树虽才画了一半,却也可见古树苍翠,令人心生敬畏,但他的画永远都还透着一股浓烈而深沉的哀伤。
阮珍神色微暗,到了僻静处,还不等楚言说话,就道:“我是在两个月前无意间遇到他在这里画画的,当时还不知道他是谁。”
“那你现在还这样?”楚言心里也不好受。
“四年了,他还放不下,听闻当初他和信安郡主就是在这棵姻缘树下遇见的。”阮珍朝前面看去,还能看到越过高墙的一截树干,隐约还有飘着的姻缘红绳。
乍一听到这个称号,楚言也不禁微颤,她也一直在避忌这个称呼,信安郡主,四年前大周还有一位信安郡主的,是圣上的亲孙女、废太子之女,大周真正的明珠,因为废太子一事而出家修道,现在在庐山北凌云峰下修行,道号清平。
“你父母和阮淑妃是不会同意的。”楚言道。
阮珍鼻尖发酸,强忍着涩然道:“我知道,我只是问问老天,好让我能尽早放弃,能下定决心。”问了七次皆是没有结果,确实不好受。
齐奈的父亲齐岭是太子一手提拔的人,可是后来他揣摩到了圣上的心思,为了加官进爵而背叛了太子,使得太子被污蔑为造反,落得自杀的下场。而齐岭则顺利的升官,成为了尚书左丞。
楚言欲言又止,所以前世是因为齐奈,她才过得不开心?并不是和鄂王阴差阳错?
“阿珍,你以前因为我执迷不悟而不理会我,如今要是你因齐奈而作践自己,我也会不理你的。”楚言轻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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