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言笑了一下,道:“有一天睡觉时做了个梦,醒来之后也不知怎么,就忽然大悟了,至于安静……那倒没有,阿翁每天都被我烦的不想搭理我了。”
“做了个梦?”江王挑眉,“莫不是周公现身,提点了你?”
楚言故作惊讶:“还真被大王猜中了。”
“哪是这样!”阮珍不满了,“你先前还说是摔坏了脑子,怎么一天一个说法,下次又要说什么?”
楚言微感头疼,哄道:“先是摔坏了脑子,再是梦到了周公,成不?”
阮珩哈哈大笑:“成,成,怎么不成,总归都是茜茜。”
江王也笑起来,赵怀瑾却默然不语的凝视着她,见她笑语嫣然,艳如桃李,和面对他时的态度截然不同,以前她所有的笑容都是对着他的,很多时候看着他,眼睛里的笑意都是光彩夺目粲然明媚的,是他曾经不知珍惜,所幸上天待他不薄。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江王和楚言先后出去,在隔壁房间碰面,她进去时江王已经脱下了外衣,只着白衣黑边的流云纹对襟襦裙,闲适自在,平易近人。
江王看她进来,上下扫视了她一遍才道:“看到茜茜的信,着实让我大吃一惊,什么时候你会想这些事了?”
“梦见周公的时候。”楚言俏皮道。
江王愕然,接着冷哼一声,三月中旬他在江浙就收到了赵怀瑾的信,说是让他注意萧大郎的事,他问道:“难不成萧大郎被人诬陷的事,也是周公告诉你的?”
“若我说是——”
“别,”江王打断她,一脸无奈的笑道,“我不问了。五哥找人陷害萧大郎的证据,我已经查到了,你说别让我告诉阿耶,是有什么想法?”
“我已经将阿翁做的事告诉了圣上,几日来风平浪静,想必圣上是压下了此事,”楚言道,“你觉得吴王会怎样?”
“五哥定然不甘心。”私盐向来为朝廷所憎恨,因为朝廷一年的国库收入,盐税就占了近四成,定国公包庇私盐贩子,那可是重罪,也就是楚家了,楚家如今只剩一老一少,就算圣上要定罪,也得顾及悠悠众口,“只是,五哥想必也知道阿耶的心思,因此不会轻举妄动。”
楚言低头笑了一下,道:“可是七郎,你别忘了,我阿翁是真的徇私枉法,包庇旧部了。”
江王微愣,眼中带了点寻思,明白她的意思了,只要让宪台的一两个人知道,即便没有证据,也必有御史弹劾,到时候圣上首先怀疑的就是吴王做的。吴王是拉拢不成才反手对付定国公,圣上未必不会猜到。
只不过,他现在更惊奇的楚言,变化也太大了。他轻轻一笑,道:“我知道该如何做了,茜茜放心。”
楚言笑了一下,却什么笑意,四年前太子造反一事,给整个活在梦华盛世里的人敲了一记醒棍!
如今,若说谁对皇位不感兴趣,也只有魏王和江王了,魏王是怕,因为他是圣上如今年龄最长的儿子,所承受的压力非常大,以至于每每听到有朝臣提到立太子一事就惶惶不安;而江王是喜欢自在,所以每年都会出去游历半年之久,过得极为潇洒,阮淑妃也是希望他能按着自己的心意去生活。
只是,整个大周的人都知道,在九子宅之前,圣上还建过一座五王宅,让自己的五个兄弟住在里面,直到年老了才让其分别去了封地。若是不争,将来的结局难免会和他们的叔伯一样,在奢丽狭小的宅子里慢慢老去,这还是好的结局。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人,被诬陷谋反也有的是例子。
商定了具体事宜后,回去前江王忽然拿出一个坠子给她,道:“这是余杭的滚灯,当然真的滚灯有两尺那么大,这个是根据滚灯做来玩的。”
这是一个镂空的银球,嵌在里面的红色玉石雕成了灯笼样,系着浅黄色的穗子,蛮精巧的。
楚言接过,道:“多谢七郎,我已经很久没有收到礼物了。”
“喜欢就好,”他又道,“可不要让阿珍知道,我给她带的小玩意儿在路上坏了,临近京城才匆匆买了件,要是让她知道了,肯定说我偏心。”
楚言哑然:“好,我肯定不说。”
二人回到房间里,赵怀瑾看向江王,后者微微点头。
阮珍拉着楚言道:“下月十五陪我去翠峰山吧!”
“去那里做什么?”楚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