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凌烁早早就到达片场。
往常这个时候,夏定轻早就在了,今天却还没来,凌烁左顾右盼,没瞧见人,服装师化妆师又都来了,他只好一边让人穿衣上妆,一边给夏定轻发短信。
“夏老师,身体舒服些了吗?”
短信发出去之后的一分钟内,他几乎低头了十遍以上,搞得化妆师都忍不住打趣:“小凌这是有心上人了?”
凌烁伪装功夫不错,还能反过来自我调侃:“要是有心上人,起码得再多看几遍,这几遍哪里够?”
化妆师捧场地笑一声,也就不再八卦。
对凌烁而言,从他把短信发出去,到看见夏定轻出现在化妆室的身影,那真是说度秒如年也不为过。他既担心夏定轻生自己的气,更担心对方一气之下,连戏也不拍了,直接毁约走人——当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夏定轻是个敬业的演员,更珍惜自己失而复得的演艺生涯,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但凌烁更怕两人好不容易熟络起来的关系,又在一夕之间回到原点。
为了这个,他昨晚上一夜没睡好,后半夜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却做了个噩梦,梦见夏定轻接受自己的表白,两人擦枪走火,直接抱着在床上打滚,结果夏定轻那张脸突然就变成了徐昙,吓得他一个激灵醒过来,下身也从英姿勃勃变成萎靡不振。
“夏老师,来啦,小凌这边马上好了,您稍等一会儿,先穿戏服。”化妆师打招呼。
“没事儿,你慢慢来。”夏定轻转到后面更衣室去了。
表情没有异样,笑容没有异样。
但凌烁并没有因此放下心,相反,他一颗心悬得更高了。
好不容易等到化妆师大功告成,他直接跑到更衣室,巴巴等在外头,直到夏定轻换好衣服出来,瞧见他杵在门口,奇怪道:“你还得换衣裳?”
凌烁轻咳一声:“不是,我想问你收到我的短信没有?身体怎么样了?”
夏定轻:“没事了,短信我没看见,今天出来忘了带手机,落酒店里了。”
对方面色如常,连笑容也和之前别无二样,松一口气之余,凌烁又隐隐有些失落。
“那就好。”他斟酌措辞,有些不知怎么开口,“昨晚的事……”
“昨晚谢谢你给我送的牛奶,要不然我下半夜还真可能饿醒。”夏定轻拍拍他的肩膀,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接下了后半截。
凌烁憋着一口气,只得眼睁睁看着他走掉,心里很想扑上去将人压倒,狠狠摇着他的肩膀咆哮:“你到底有没有动心!到底有没有,有没有!”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残酷的,凌烁最终只能把气又暗暗压回去,走出化妆间,准备开拍。
今天两人有两场对手戏,一场是万历听内阁学士将土木堡之变,对天子亲征表现出浓郁的兴趣,却被张居正察觉,私下斥责,为以后万历亲政发起的“三大征”埋下伏笔,也让天子感到老师对自己的处处束缚;还有一场则是张居正临终前,万历亲自探望,师徒俩最后一次见面。
有了前面几场戏的铺垫,凌烁已经渐入佳境,虽说还没法跟老戏骨们比,但已经挑不出大毛病,算是达到了周导的合格线,当然,若要细看,那还是能看出不少瑕疵,有时候他跟夏定轻和秦琅等人对戏,周导为了不影响其他人的发挥,或者觉得其他人的表演足以让这场戏出彩,就放过凌烁;有时候凌烁跟其他年轻演员对戏,那就免不了要来个两遍三遍,有时五六遍也是寻常。
这一次次“磋磨”下来,凌烁早就没了脾气,他也存着一口傲气,不肯让别人说当红小鲜肉在片场耍大牌,非是强迫自己要达到周导的标准才肯罢休。
前面老师训斥弟子的戏份拍到一半,周导中途喊了两回卡,但这回居然因为凌烁表现不好,而是问题出在夏定轻身上。
“夏老师,您刚才张力不够,这口气不能老提着,该放就得放,像刚刚群臣退下,您独自面对皇帝,那一声断喝,气势得出来!”周导五指比了个收和放的手势,“得让对方有种吓一跳的感觉,但又不能单靠嗓门,您明白吧?”
夏定轻点点头:“再来一次吧。”
凌烁听得云里雾里,心说这番话也说得太意识流了,谁能听明白?他怀疑夏定轻到底听明白了没有,却见对方对他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小凌,这回让你白拍两回了。”
“没事。”他下意识也露出笑容,笑过之后才想自己干嘛要笑,为什么老桃花精一个笑容,他就开始晕头转向了?
果然是美色误人!凌烁暗暗唾弃自己。
不过这回夏定轻发挥得很稳定,没再让周导喊卡,反倒是凌烁有点心不在焉,不过周导似乎注意力都放在夏定轻身上,没太苛责,就让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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