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定轻那一回身,大明首辅的气度仿佛又回来了。
“仁者,谓其中心欣然爱人也。何谓爱人?纵溺非爱,君王放任国家臣民恣意妄为,亦非爱,朝臣考绩废弛已久,非猛药不能治。臣之考成法,哪怕逆水行舟,亦要坚持到底。”
“朕能理解,”凌烁放缓了语气,一步步走近对方。
在先前那场戏里,他的气场被夏定轻一点点压下去,最终妥协,这也是人物表演的要求。
但现在,凌烁并没有像原先那样一下子软下去,反而还带了一点不肯妥协的固执,企图作最后的挣扎与抗争。
有进步。
夏定轻在心里为他打了个勾,也多了一丝欣然。
同行相忌,但他看到凌烁的进步,非但没有嫉妒,反倒油然生出孺子可教的欣慰。
也许是他们年龄的差距,也许是他们没有竞争重合的利益,夏定轻不愿多想。
“但朕只怕,先生百年之后,会为人诟病。”
夏定轻笑了一下:“人死万事空,诸般毁誉,由得他去,臣不在乎,臣只在乎,当下!”
凌烁觉得剧本写得好,夏定轻演出来更好,这句话无论对方说多少回,他心里总是有触动的。
“可是朕在乎。”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夏定轻几乎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出来的热气。
他下意识想要后退,但退无可退,后背抵上墙壁。
凌烁暗笑,面上仍说着台词:“朕在乎先生的清白,也在乎先生的名声,朕不希望,先生苦心经营,为国为民的一切,被人误解……”
“王文公今何在?”夏定轻觉得他的台词念得有点怪怪的,但仍是接下去道,不动声色抬手推他。
推不动。
那只手反而被对方握住,反手一拽。
“王文公的清白,自有宋神宗去在乎,先生的清白,朕来在乎……夏老师,你的清白呢?”
说完这句话,凌烁的嘴唇与对方的距离几乎已经可以忽略,他顺势贴了上去,展开蓄谋已久的攻势。
热情如火的攻城略地让夏定轻有些吃不消,但他退无可退,拼力气又拼不过对方,早知道对方对台词是为了这一刻,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凌烁进房间来。
可现在,别说清白,连火都要被点起来了。
那厮的手还不老实地顺着他被扯开的上衣下摆钻进去,往上游走,嘴里一个劲儿地说:“让我看看夏老师的清白。”
夏定轻想说的话全部被他堵住,一股气往上涌,逼得眼睛都带了湿意,看上去就更加欲迎还拒了。
作为一个男人,夏定轻从未处于如此被动的局面,哪怕跟前妻谈恋爱的时候,两人也是循序渐进的,为此还总被孙采南抱怨他没有激情,可他性格就是这样的。
但现在,他感觉对方就像一团火,自己在熊熊燃烧还不算,非要紧紧抱住他,让他也一起燃烧。
“放……开……”夏定轻气喘吁吁,费力道。
凌烁动作没停,贴在他唇上的声音如同呢喃:“我不,你明明也有感觉,为什么要拒绝?”
这世上不是每一件有感觉的事情都要继续下去。
夏定轻想这么说,但已经来不及了,这把火彻底把草原烧起来,再也遏制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