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沸扬扬的王家二姑娘?”
段卓晏看着王韵然,颇有些兴致地打量着,王大儒的女儿,总叫人好奇几分,遂朝胡楚玉开着玩笑:“你家老五倒是因祸得福了。”
“外头一些风言风语,世子只一听便罢,不必当真。”王韵然开口说着。
听罢,段卓晏微微讶异,对王韵然更生出几分探究,胡楚凡却是抿唇不语,倒是德宁先斥责:“莫要欺负了王姐姐,王姐姐已是说了亲事的。”
端着酒杯的右手微微一顿,从二人进入船舱就一直一言未发的安平王却是开口道:“才被蒋家退了婚事,不过几日,又说了下家,王姑娘好生厉害。”
德宁本意是打发了胡楚玉,想叫胡家死了心,却不想让王韵然被嘲,一时有些歉疚,王韵然却是安抚着德宁,道:“韵然婚事如何,不劳安平王费心。”
一杯酒入肚,安平王冷笑:“王姑娘抬举自己了。”
总觉着气氛有些不对,段卓晏看向胡楚玉,胡楚玉却是笑笑,对王韵然道:“王家欠五弟一只眼睛,就这么算了不成。”
“当然不行,左眼还是右眼?你们拿去便是。”
一个姑娘家,将这话说的轻描淡写,连胡楚玉听着都讶异,王家这一辈子嗣单薄,听说除了如今的家主王延卿,便只剩王延喜一个儿郎,在王韵然眼中,却也不甚重要?
“王延喜的债,当然自己去背,王家没有那些父债子偿,卖女护子的荒唐事情,要叫胡大人失望了。”
胡楚玉笑了笑:“既是这样,我胡家失礼了,敬姑娘三杯酒,当赔个不是。”说完,叫人给王韵然斟满酒,存了些故意,县主跟前的不过是花酿,并不醉人,可王韵然的杯中酒却是从西北带回的烈酒,一般男子喝下去都够呛,何况女子。
王韵然执杯,却被突来的声音打断:“她不会喝酒。”
段胡二人诧异看向安平郡王,安平王却是自顾自斟酒,仿佛刚才什么都没说。段胡二人和安平王交情颇深,再联想之前二人的对话,已猜出几分,心中震惊更甚,对王韵然愈加的好奇,却也不敢再为难。
哪晓得王韵然却是豪爽,连着三杯酒下肚,道:“凉州的小烈口。”
长安人不太喜欢这样的烈酒,喝的人少,能说出酒名,已叫大家惊讶,再看姑娘面不改色,想来酒量颇好,忍不住看了眼安平王,却看他捏着酒杯,手中青筋分明,看着王韵然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愤懑,段卓晏小声朝胡楚凡道:“看来你爹这如意算盘打错了。”
胡家这个媳妇定是娶不到的,怕还得惹出麻烦来。
“什么酒,很好喝吗?”一旁德宁毫无察觉,好奇地闻了闻,酒味冲鼻,便起了兴致要尝,酒才到唇边,已被胡楚玉抢过喝下:“记得静安公主不许县主在外喝酒。”
搬出母亲,德宁只得抿唇,可怜兮兮看向安平王,可安平王眉头深锁,根本不曾注意到县主讨好的视线。
一直到游船靠岸,舱内气氛都是微妙,安平王异常的安静,酒杯不离手,一翻下来,已经喝了好几壶,胡楚玉索性只和德宁斗嘴,倒是段卓晏尴尬得很,又不敢和王韵然说太多话,一个人闷得很,心中悔恨,早知道还不如在家陪着夫人,出来受这么一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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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太子府已有些晚了,怕姐姐斥责,王韵然小心翼翼回去,芷茵阁却安安静静地,进屋后才是询问起梅子。
“良媛怕不知姑娘回来得晚,今日太子发了脾气,良媛一直陪着。”
“怎么?”王韵然灌了一大口茶漱口,将口中酒气压下。
“应是朝堂里的事情,奴婢也不晓得,只听见屋里提及什么将军,还有安平王。”
又是安平王,王韵然只觉头疼,也不知是不是酒劲上来,当年在凉州,她与爹爹斗酒时,酒量要比现在好得很,果真是太多年没喝过烈酒了。
“姑娘还是少和德宁县主往来吧,毕竟公主府与安平王关系亲厚。”梅子犹豫着,还是说出。
公主府与安平王府之间,何止亲厚,安平王虽是永王长子,却不是永王妃所出,永王妃善妒,比起现今的太子妃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年安平郡王生母便是叫永王妃毒杀的,连安平王也不放过,好在他命大躲过一劫,静安公主心疼侄儿,害怕侄儿再被加害,便将人接到公主府养大,也正因此,当年永王谋逆时,连肃王都受到牵连,而长在静安公主府的安平王却是逃过一劫。
如今的太子却是因着永王与肃王一死一贬,才有的今日储君之位,本来高枕无忧,偏偏安平王这些年屡立战功,得陛下器重,陛下年事渐高,对这个永王遗孤突地愈加怜惜,诸事都纵着他些,好在太子多年势力盘根,也不是安平王一些军功和帝宠可以动摇的,只是二人而今在朝堂上的矛盾渐渐凸显。
“知道了。”王韵然躺靠在床榻上,浅浅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