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太子妃那头正乱着,迁怒过来怕要一会儿,如今太子爷和王姐姐都不在,太子妃一恨之下害了王姑娘也是可能,蒋家在城西还有处院落,要不将姑娘先送过去,等太子回来再作打算。”
梨白觉得在理,却担忧:“只是姑娘如今病着。”
“就是因为病着,才更不能留下。”
“不必,王家在京里也是有宅院的,这事不必再牵连蒋家。”正好孙吉回来,蒋良媛也不好接话,毕竟当初蒋家惧着荣国公府,才将婚事退了,如今自然不得他们信任,尤其看着孙吉身后跟着之人,更是吓住,连着退了几步,赶紧说着:“我帮着去拖延一二。”
也顾不得蒋良媛离去,梨白看着眼前大步走近之人,呐呐喊了句:“安…安平王?”
陆晋良却并未理会,径自往屋子里去,梨白桃夭倒是晓得安平王的,一旁其他丫头却不明所以,将她们打发离开,梨白才想着要去叫些有力气的嬷嬷进来。
刚走开两步,就看安平王抱着姑娘往屋外出来,姑娘还未出阁,叫个男子抱着成何体统,好在刚才院里的人已经被打发走,真要传出去,可不得了。
谁也不敢在安平王跟前乱说话,只得由着她抱着王韵然出去,门口早有备好的马车。梨白坐在马车外头,看着车子往城西去,忍不住说着:“王家的宅子在南城。”
车夫不是王家下人,自然不会听梨白说话,看了眼紧闭的马车门,梨白实在想推门进去,却又不敢,终是耷拉着脑袋坐在外头,她想,不管怎样,安平王应是不会害了小姐吧。
城西的子安巷尽头,是安平王名下的宅院,院子很大,院中种满了绿竹,那是姑娘最喜欢的,以前在洛城王家的文景阁里,也有这么一大片竹林,姑娘夏日里都在林子里休憩。
院中已有太医候着,替王韵然把了脉,开出方子便出去交代丫头熬药,屋里头只剩下安平王陪着,梨白有些不放心,小声问着孙吉:“不是去请大夫,怎么请来了安平王?”
“偶然碰见。”孙吉只应了这么一句,梨白却是不信,偌大个长安城,这也能叫他遇上?
“如今,这可怎么是好?”看了眼屋子,梨白咬着唇说着。
“我觉着挺好。”见梨白讶异看过来,孙吉补充了句:“太子妃与荣国公势力再盛,也不敢闯到安平王宅院里来。”
觉着有些道理,梨白只得去厨房督促着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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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边,陆晋良凝神看着王韵然,目不转睛。记忆里这是个浑身有使不完劲儿的姑娘,难得能这么安静地躺着,可也只有这样躺着,才能叫他好好瞧瞧。
他有多久没这么看着她,午夜梦回数次让他不愿醒来的场景,终是再次出现。伸手拂过她的发丝,她的眉角,记得她曾笑说着:“听说男子给女子画眉,最是温情。”
那时他便想着,日后他定要日日给她画眉,她的眉形是那样的好看。
指腹扫过她长而密的睫毛,眼睑下掩着的是一双时间最明亮的眼睛,初见时,她戏弄他落水,二次见面,她毁了他费心建好的蝈蝈园,可他从未真与她生气,便是因为他舍不得这样一双透着灵慧的眼睛生出怒意。
脸颊还带着温热,因为高烧泛着红晕,像极了女子娇羞的模样,即便她们最亲近的那一年里,也不曾见过她这般模样,那是他只以为他喜欢的姑娘与旁人是不一样的,如今才知道,只是她不那么喜欢他罢了。
不忍将指腹移开,陆晋良轻而浅说着:“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即便你不喜欢我,可我却早已离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