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马车什么时候启程的她居然一点想不起来。
董慈忙摸了摸荷包,愕地想起什么,顿时刀割肉疼。
她昨晚恍惚间看见了一株小人参,怕破坏品相,就打算先藏在草丛里,想着等早上启程的时候再拿,结果早上醒来她恍恍惚惚上了个厕所,又恍恍惚惚上了马车,压根就没想这件事来!
那可是个宝贝,能换不少钱的,董慈心里直滴血,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翻白眼昏过去。
巧意看了小奴隶一眼,心说眼睛会动了,想来是回过魂来了,舒了口气,搁下手里的茶壶,下马车走了。
董慈心里兵荒马乱了好一阵,连赵政什么时候上车来的都没发现,不过她也不知道赵政什么时候下的车就是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十几天的路程,怎么一眨眼就到漳水了,那前面这几天她到底在干嘛?
过了漳水她就要单飞了,结果到现在她还没弄到钱!
董慈转了转秀逗了的脑子,这才想起来她这几日都忙着自怨自艾,废寝忘食一点都没想起正事来。
董慈自我唾弃了两声。
就算飞机大炮能立马结束战争,她能造得出来么?
就算做出毒[药能把战国七雄的王都毒死了,她还能毒死天下人不成?
整天就幻想些有用没用的耽搁正事,想了这么多天,也没见她同庄子老人家一样,也悟出一片逍遥游来。
她的小人参!
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董慈捏了捏荷包,在心里拿鞭子抽了自己几十遍,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连忙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这才发现自己的嘴唇干得连皮都翘起来了,为了作死废寝忘食到这个地步,她真是……
七八天都是安安静静的马车里突然有了些动静。
赵政有些诧异地看了角落里的小奴隶一眼,实在是有点啼笑皆非。
他随手翻着的这卷竹简,是楚人屈平写的,里面‘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这句话,与小奴隶这几日的表情十分相配。
听起来是有些匪夷所思,但他确实在他八岁的小奴隶脸上看到了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情。
除了吃饭,如厕,这小奴隶几乎就是坐着一动不动参禅悟道,神色恍惚两眼发直,随时一副即将羽化登仙的模样,连面饼和肉都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了。
现在又有点不一样了。
赵政听见了一声沧桑无奈的叹息声,接着小奴隶就从怀里摸出个面饼,双手捧着细细啃了起来。
赵政心想,庄生梦蝶,小奴隶这是修仙不成,从神仙梦里醒过来了罢。
董慈不知道赵政的想法,如果知道,她有一个更为贴切的词形容这种神功,大天[朝著名的邪教组织-法【轮】大法。
好在她及时从邪教组织里脱离出来了。
董慈也不在意她在赵小政面前吃东西喝茶合不合理行不行,因为赵政是不挑剔这些事的。
车窗外渐渐的热闹起来,船工的号子声吆喝声越来越近,马车也停了下来。
车外巧意叩门道,“公子下车了,要上船走水路了。”
赵政下了车,董慈也下来了,巧意现在看见她就自动开启翻白眼模式,这次也不例外,而且还进步了,开始语言攻击,“你不是成日缩在马车里孵蛋么?今天怎么舍得下来了?”
董慈刚刚突破了自我,把自己从糟粕的思想中解放出来,精神正好着,闻言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多时不见,这丫头漂亮了许多。
倒不是吹捧,仔细一看董慈才发现这丫头描了眉,薄施淡妆,看起来柔美明艳了许多,董慈心说这也是个纯天然原生态的大美女,忍不住看了又看,赞叹道,“几日不见,巧意你漂亮了好多。”
董慈一时间倒也没想起自己的称呼有点不妥,童音稚嫩,听起来就特别真诚,巧意有些愕然,随即脸上泛起绯红,待往董慈背后看了一眼,脸蛋儿就更红了,羞恼道,“死丫头胡说什么!”
巧意说完,目光根本不敢往董慈这边看,咬咬下唇红着脸跑开了。
水灵的少女羞恼起来更是如清晨沾了露水的牡丹芙蓉,娇嫩明艳不可方物。
董慈看得两眼发直,目光随着巧意的背影对上梅州看过来的视线,神智陡然一清,忙回头去找自己的主子,原来赵小政就站在她身后,后面还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不知道来多久了,她挡着路了。
董慈忙让开一步,行礼道,“公子,咱们上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