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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嬴成蟜不过八岁小童,去韩国那就是去走亲戚的,韩桓惠王却白白送土地给秦国,明眼人就知道这是另有所图了。
只是人心都是长偏的,嬴异人见自己儿子不费一兵一卒就得了两座城池,心情舒悦,当时就把嬴成蟜夸得飞上了天,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他爱子心切,又有韩美人吹着枕边风,心思浮动那是难免的事。
秦国到现在还未立储君,由不得旁人不多想。
她总不能说:陛下我知道一年后你一定能当上秦王,因为你爸爸就要死了。
这话说了谁信呀,董慈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赵政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忽地问,“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吕相国的儿子。”
果然只要是个人,都没办法忍受别人骂自己是野种的,尤其这个人还是赵政。
少年心里估计都想将姓游的车裂分尸碎尸万段了,这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喜怒不定心思难辨,只能说明他正压抑着,压抑着暴虐和愤怒,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用科学知识来解释赵小政估计也听不懂,董慈纠结着怎么措辞才能安慰道这头随时会爆发的雄狮,眨了眨眼睛道,“这么说罢,如果我是个姑娘的事传到王上太后赵姬的耳朵里,立马就会有人来给我检查身体了,虽然我只有九岁,你只有十一岁。”
“王上是挺信任相国的,但一码归一码。”董慈晃了晃脑袋,接着道,“你要是吕不韦的儿子,只有一种可能。”
董慈停顿了一下,见赵政薄唇微抿,就眨了眨眼睛笑道,“除非你父王与吕相国两情相悦喜结连理,而你则是从吕相国肚子里爬出来的……否则你父王是如何做到如此心无芥蒂的,世上就没有能在这件事上宽宏大量的人,你父王一没有宽宏大量的条件,二不需要如此的委屈自己,所以,除非你父王和吕相是一对……我只是开个玩笑,可别转头就把我卖了……”
赵政失笑,心里那些几欲破空而出又无处发泄的情绪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散开来,是啊,蝼蚁鼠辈,他何须花费心思,他要谁死,谁就得死,迟早的事情,不急于一时。
不管是失笑还是什么笑,总归是笑了,董慈看着赵政的神色,正想舒口气,就见赵政又凑近了些,低声问,“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我见吕相国连你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两人本来就离得近,现下是连鼻尖额头都碰到一起了,董慈脸上泛起热,实在是距离陛下太近了她很不适应啊,她可是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她还能和始皇陛下咬耳朵!
这冲击也太大了些,董慈伸手挠了挠有些发痒的鼻尖,心说自己不会这么没志气要流鼻血罢?
董慈挠了一下才知道是陛下被风吹过来的发丝,实在忍不住,忙偏头轻轻打了个喷嚏,这才有脑子回陛下的话,“他当然分不清了,他又不认识我……”
赵政半握着栏杆的手紧了紧又放松了些,半响才拉开了些距离,将还在犯傻的董慈从栏杆上抱下来,松了手道,“罢了,就没指望你说的是真话,不是就不是罢,走了。”
赵政说完转身快步出了亭子,兴平正朝这边看过来,神色焦急,似乎是有人过来请了。
谎话是最不容易记住的,时隔一年多,董慈哪里还能记得自己曾说过她是吕不韦的人,见赵政出亭子走了,也不再烧脑细胞费心琢磨,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