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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千帆盯着眼前这块巨大的冰块,惊现着不可思议的惊叹之色,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间祠堂越是往里头走,就越冷。
这冰块高约两米,宽约一米半,晶莹剔透且还泛着冰冷的寒气。
冰块内,冻着一个身穿大红喜袍的女子,她头戴凤冠,红色的大红喜袍上用金线绣着九天凤舞,那凤舞在她的衣物上恍如活物,仿若是顷刻之间就会飞出来翱翔,只是这女子双目紧闭,在这冰块里面容栩栩如生,仿若她只是睡着了,随时都会醒过来一般。
他惊怔的望着,内心里满是惊恐和震惊,不可思议惊叹,却仿佛有种被人透视了一般的感受。不知是为何,他看着这冰块里的人,对方明明是闭着眼的,却总觉得在她与他对视。
“这是?”
他诧异的望着,一下子想着,难道说,这么大一座祠堂,就是为了守着这个被冻在冰里的女人吗?那......她是谁?
老者似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缓缓地道,“我这一生的职责,就是守护这座祠堂。而她,是被人送往到这里来的。”
杨千帆豁然了解,心想着原来,并不是为了守护她的,又问:“那她,是被人送到这里来的?”
老者也望着那巨大的冰块,道:“在很久很久以前,至于到底有多久,我也忘了。那一日,有一个身穿大红喜服的男人,推着车将她送到此处来的,说是什么万恶之妖,需要放在祠堂里被镇压。”
“……”
杨千帆听着,只觉得这老头怕是活糊涂了。
他开口闭口就是万年为单位,又说这冰里冻着的人是什么女妖,他这是拍电视剧呢?还是讲鬼怪故事?
老者咳了两声,叹息道:“如今我年岁依稀,几尽灯枯,这一生的职责也是尽全了。现在你来到此处,想必也不是什么机缘巧合,或许‘她’在这里等了这么些年,会因为你的出现,而再次重见天日。”
杨千帆呆了一呆。
第一次听说死了那么久的人,还可以重见天日?
他虽然很震惊这女人能被保存得这么完好,但也决然是不肯相信这人被冻在冰里那么多年,还可以重新活过来。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世界怕是早就人满为患,他爸也不用死了。
杨千帆心中不信,但嘴上还是笑着说:“老伯,您是不是太高看了晚辈了?她都已经被冰封那么多年也没有复活。不可能因为我一来,她就能破冰而出重新复活了。”他说得委婉,但一字一句里却是真真切切的不相信冰里的人可以复活。
那老者勾嘴笑道:“年轻人,你还太小。”
他咳了咳,“这世上的事,本就没什么不可能的,老朽我活了几万年了,别说被冻在冰里的复活,哪怕是人死得已成白骨,都还能再次修炼,精变重生,更何况是这有血有肉的躯体了。”
杨千帆听他说的沉默了半晌。
心里觉得这人肯定是臆想症太过严重,真的是有必要送往医院里看一看的。
但眼下,他只想快点离开,于是顺着那老头说:“那您觉得她该怎么样活过来?又或者是我们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她活过来?”
老者面无表情,“我不知道她应该如何活过来,只是你这一来,绝不是巧合。”
“……”
杨千帆心中腹诽,感情这老头说了半天,就没跟说似的。
但为了能早点离开这个地方,他只能继续顺着这老头子,说:“要不您想想,那人送她来时可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吗?”
老者陷入了一阵沉思,望着冰块,认真道:“只说是万万不可见火,但我这祠堂内几万年来也从未有过火迹。”
几万年也没有过火迹?
杨千帆瞅着他那盏白色的灯笼,心想着,没有火那你还点个什么灯?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嘛?
但忽然一想到他手上这灯笼发出来的竟然是白色的光,他又盯那灯着看了一会。
看着看着,仿佛双眼透过了灯笼,看到这内笼中心放着的并不是什么烛火,而是一双正在发着白光的眼睛。
那双眼睛,此刻正与他隔着灯笼对视。
杨千帆被吓得倒退了两步,惊魂未定的再去看那灯笼,并没有发现异常,只觉得刚才是自己神魂错乱,胡思乱想罢了。
老者放下灯笼,在角落里坐下了。
杨千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敢过去打扰,围着这冰块假装在深入研究,只是来来回回围着它转了好几圈,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下意识想要找东西借个力,不小心触碰到了冰块,一下子给冻得缩回了手,急忙搓了几下。
说来也是奇怪,他觉得这冰块冷得出奇,竟是比平常的冰块还要冻人得多。一抬手竟发现刚才摸着冰块的地方,竟长出了一个很大的冻疮。
他眨着眼不可置信,觉得这反应也来得太快了吧,更是发现被冻疮的地方几乎是没有了触觉,他惊觉不妙,赶紧从口袋中抽出打火机,对着手上没有触觉的地方小心烘烤。
烤了半天,手掌终于慢慢回温,却发现脚下的地方越发潮湿。一回头,瞧见那老者垂首而坐,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
不知怎的,他觉得一股寒意从四方冒来,低头一看,那块冰居然在迅速融化,水流哗啦哗啦的出来,那融化的速度,就像是冰块被架在煤气上被烘烤一样哗啦哗啦。
他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去推那老者,“老伯,这冰化了。”
手上传来僵硬的触感,才发掘这老伯的身体已经硬得如石头一般,他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却没有任何收获。
杨千帆一阵惊吓到不可置信,这才是片刻时间,这老伯的身体怎么会变成化石一样?哪怕是刚刚死去,身体也不可能硬成这种程度。
难不成这老伯原本就已经死了?
那刚才来接他……
跟他说话的人……
……是鬼不成?
……
杨千帆想着不自觉毛骨悚然,他颤抖着身子,连转身去看身后那冰里的女子的胆量都没有了。
他想跑出去,又觉得脚下仿佛有千斤重量,竟然是一步也抬不起来。
一低头,才看到脚下的水已经蔓延到了膝盖。
而本应该是冰冷的祠堂,不知道为何,竟觉得背后开始滚滚发烫。他颤抖着深深吸了口气,一咬牙转过身去,就看到身后一团漫天的烈焰在熊熊燃烧。
本是阴暗漆黑的祠堂里,亮堂火红得通明。
一个穿着红色喜服的女子,站在烈焰的中间,正与他四目相对。
他倒吸口凉气,脑子已经转弯不过来。
脑海里一直在回荡着先前那老者的一番话语‘或许,今日她会因为你再重见天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