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不喜欢,只晓得这样的日子,我过得异常安心。”
“在姗姗死去的那一日,我几乎陷入癫狂之状,心里的那种痛,是我活了几万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感受,就如同有人将你的心掏出来,一点点一点点的撕碎了。为了不让自己这么难受,我甘冒天谴的风险,布阵施法想要倒行逆施,将时光扭转,改变那一日她的结局。”
“可是,你没有成功?”
她冷笑一声,自嘲道:“扭转时光本就是逆天而行,小小一个妖怪,还企图妄想改变时间秩序,自然是不会成功。”
“那……”
杨千帆听着,忽然间就很心疼司夏,想着她过去所受过的痛楚,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那,你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对吗?”
司夏冷冷一笑,“但凡是有一定修为的妖怪,都可以施法扭转时光,只不过所受到的反噬,却也不是他们所能承受得起的。所以,一般来说,没有妖怪敢使用此法,哪怕是他们至亲死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唯独只有我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敢与天作对,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她一句话带过,并没有说她受到了多大的伤害,但听在众人的心中也是能有所感受。
试想一下,一只与天做对的妖怪,会受到怎样的天谴伤害,那肯定不是他们所能想象得到的痛楚。
“那……后来呢?”
杨千帆越问心中越是紧蹙,到后来竟是连声音都带着哑然。
“后来,我遭受天谴,九死一生之后还是活了过来,只不过是被蜕了一层皮罢了。之后我不死心,想着既然天不让我逆行,那就换个法子重来,必然是有办法能救她的。”
宇文念凑上前,双眼发光,好奇道:“什么法子?”
司夏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似真似假地道:“将自己撕裂。”
宇文念一双眼睁得老大,硬是没分清楚她话里真伪,鼓着眼看她,惊呼道:“啊?”
还是宇文卓老练世道,一眼瞧出了司夏不愿再说,拍了拍宇文念的头,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好奇心怎么这么重?别管是什么法子,到最后那姑娘肯定是没有被救活。”
司夏接了宇文卓的话,“饶是我想尽办法,付出再多代价,可姗姗却依然还是死了。”
宇文卓叹息,“与天做对,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处,救不活她,也是必然结果。”又道:“那后来你就嫁给了李浩宇?”
司夏静了半晌,才淡淡点头。
“在新婚之夜,杀了你的人是李浩宇?”宇文卓想了想,又道:“也不太可能,他一个凡人,肉体凡胎的,见了你都怕,怎么可能杀了得你?”
杨千帆眼中瞧不出是什么表情,道:“真的是.....李浩宇?”
司夏并未答他,抬起的面上全是毫不在意的冷漠,道:“新婚当夜,我在屋内等着李浩宇,本以为数万年来此次真的要成为人妻,却不料等来了自取灭亡。”
“自取灭亡?”
“新婚当夜,李浩宇迟迟未归,新房里除了我,还有被我摆放在屋内的姗姗。而那时,她已经死了足足两个月有余。”
“那一夜,我一直等着李浩宇回屋,因整个心思都放在姗姗身上,并未发觉此事有所不对,待我反应过来时,已被人挖眼冰封。”
司夏顾自的回顾着,周身仿佛再次陷入那刺骨的冰封之中。
她记得在那月圆的黑夜中,李府内静得毫无声息,几个道士站在大院内摆弄着捉妖阵法,桃木剑铜钱红线狗血铃铛摆了一地,叮玲玲,叮玲玲的道士握着它们手舞足蹈的跳个没完。
司夏冷笑着从龙凤喜床上坐了起来,心念着屋外那道士还真是自讨没趣,倘若是真有本事,用不着布阵作法,她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摄魄,只可惜,李伯元花重金请来的不过是几个半桶水的江湖骗子。
她打开屋门,屋外的头月光穿过门沿而入,将她的身影拉得老长。
院落里四处挂着大红绸缎,本应该是灯火通明的院落中,竟是乌七八黑。
漆黑的院子里头,屋子内红烛燃烧的火光闪闪跳跃着,司夏站在新房的门口,月光照在她的红衣喜服上显得格外妖娆,
那跳着的道士,见她忽然开门,竟一下子被吓得慌了手脚,有个道士更是桃木剑一丢,大喊着一声鬼啊,转身便跑的没了踪影。剩下的两个道士相互瞪眼,腿软着拿着桃木剑发抖的指着司夏,口齿不清的喊着,“你你你,你不要过来。”
她淡然的看了那两个跳梁小丑一眼,想着跟他们动手简直是自降了身价,却徒然没有发现,身后屋内龙凤喜床上本来躺着死去的人,忽然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冷漠而冰冷。
少女黄色的衣裳几乎被屋内闪耀的火苗融为一体。
自此以后。
这世间万年时光里,便再也没有司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