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起初烧起来成效特快,奇怪的是,越是烧到里头就时间越久,天丝线也越来越难烧。她全神贯注的烧着天丝线,担忧着司夏大人,眼珠子一转,就看到她再次被那些尸傀围绕成了一个大圈。
随着天丝线一点点被烧断,许多尸傀还没碰到司夏便无声倒下。
天上的雨下得越发肆虐,烟烟担心手上这小小火焰会被浇熄,那一头司夏早已看不到人影,一转眼就瞧见一个尸傀极速朝着看不见的宇文念扑过去,烟烟惊恐的大叫,那头的宇文念似乎也发觉了不对,身子一侧,躲过了这尸傀的一击,紧接着它马上扑过来第二击,宇文念双眼看不见,没有躲开,被那尸傀一把抓破了衣袖,绿色的血液从她的手臂上一点点低落。
她吃着痛,却管不的其他,闭眼凝神的听着尸傀的动向,雨水击落在地面的声音异常清脆,尸傀的动作被雨水的落地声隐没,宇文念分辨不出它的方位,被它一只手臂穿透了腹部,绿色的血流了整整一地。
烟烟大喊了一声‘宇文念’,正想着要不要先跑过去救她,却看到她苍白的脸上,写着深深的傲气,连痛都没有喊一声,手腕的重度一击,将那尸傀打得直接挺尸。
烟烟看着她腹部上被穿刺的大洞,倒吸了口凉气。
争斗还在继续,火焰上的天丝线又崩掉了一根,司夏大人的那一边,火光隐隐,有袅袅的黑气不断在空中上升。
她数了数还剩下的十根天丝线,内心里在替她们加油,一定要撑下去啊,还有十根,这十根烧完了也就无事了,却并不晓得,就算是这十根天丝线,至少也要烧她一个时辰。
也不知是不是天丝线被烧,阵法渐渐减弱的原因,本是下着的磅礴大雨,雨势渐小,狂风渐敛,黑夜中的月宫殿顶端,一道红色的身影静静的站在上头瞧着底下的一切。
见那火光一下子窜得老高,又一批成群的尸傀成了黑炭,他站在屋檐顶端嘴角勾着一抹笑,手心一弹指,那天丝线便齐齐应声而断。烟烟惊讶的望着,一回头就瞧见那些尸傀竟全数笔直栽倒下去,司夏的身子慢慢显现,白色的脸颊上有被抓破的痕迹,却看不到伤口处有鲜血溢出,雪白的伤口怪异得让人看着有些寒战。
她从角落里出来,月光照在她大红色的衣袍上,更显得妖异。
司夏抬头冷声对着月宫殿上头道:“我以为你是要等我把你们这些玩具都统统杀光,才会露面,想不到还用不了那么久。”
闻言,烟烟极速抬头,就看到月宫殿的房顶之上,站着一个身穿大红袍子的男人。
男人脸白如鬼,俊朗的脸颊却生的极美,一身大红色的袍子,映着他雪一般白的面颊,竟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那男人瞧着底下的一片狼藉,并不在意,嘴角荡开一抹笑意,道:“好个司夏,万年不见就给我来这么一大出惊喜。”他笑得很是妖娆,语气中带着娇嗔,“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也好这么对我,真是太伤我心。”
司夏抬眼看他,并不寒暄,淡淡道:“我一进来你就抓了我的人,这也算是多年交情该做的事吗?”
“你的人?”他挥手一抬,手腕上忽然多了个被捆成粽子的杨千帆,笑道:“是这个小白脸吗?”
杨千帆被他一句‘小白脸’说得满脸涨红,刚才还怕得不要不要的,在见到司夏后竟消了心中的怕意,冲那男人道:“你才是小白脸,你全家都是小白脸。”
那男人被他骂得毫不在意,权当他视作空气,只对着司夏道:“你我万年不见,一见面也不应当这般剑拔弩张,要不先来我月宫殿坐坐,把酒畅谈一番如何?”
司夏挑眉并不理他,淡淡道:“放他下来。”
“哟,是心疼了吗?”他音调古怪,本来还轻松的表情,一下竟转了面色,正色道:“你还真是不识好歹。本座看得起你才愿意与你续旧,若是换作了别人,光是闯入我月宫殿这一条,就可以将你们全部杀光。”
他眯着眼细细打量了一番司夏,看着她身上的伤口,笑盈盈道:“如今,你已并非是当年的司夏,又有什么资格用以往的态度来对本座说话?”
黑夜之城本就是实力为尊,若是当年的司夏自然是有资格同他这般傲慢无礼,但眼前这个被尸傀都能伤到的司夏,根本就没资格同他那般说话!
司夏面色冷漠,抬眼淡淡道了句,“是吗?”
她踏出一步,并不愿意同他理论,身后火光遽现,三人高的火墙一下子飞涨起来,火光粼粼,火焰仿佛在她身后张牙舞抓气势汹汹,她站在火焰的最前头,一身红衣光泽的缎面被火光映得更是鲜亮,全身的伤口一点点尽数愈合。
她脸色冰冷,有种不容人抗拒的气魄,道:“逆风,我给你五息的时间考虑,我到底是不是从前的司夏。”
逆风……
宇文念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只听到那一句‘逆风’,整个人便是已经傻了。
竟是没有想到,前方不远处的这人。
竟然是黑城之主——逆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