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眼中全然不信,看着司夏, 低声道:“你, 没有心?”
司夏对他对望, 眼框子里的眼珠子, 如天上星光璀璨般夺目,“刚才不是说了,万年之前,我被人掏心挖眼,自然是没有心了。”
“可……可……”他还是不太能够相信, 以妖的身份来说,妖丹是第一个重要的东西,它们关乎着妖的能力法术,但如果没有心, 妖和人一样, 便会死了。
如果她所言不假, 万年前当真是被人掏心挖眼的话, 那眼前这个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又法力滔天的司夏, 到底是妖?或不是妖?
而她, 是活, 还是死的?
他不敢想象,当年她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一切, 也难怪这次再见时, 他总觉得司夏有些不同, 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一下子,也算是全明白了。
……
那跌坐在地上的始祖,依然陷入在他自己的情绪当中,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对司夏一波三折的态度来说,也许,在他的心中,有许多不能与外人道的故事。
他惊怔的盯着司夏,盯着她那双耀耀生辉的如星光般璀璨的眸子,竟是有些惧怕的躲闪。
他怔了许久,才手撑着地站起来。
这一下,司夏才发现他的身体,竟一点点在石化。
逆风望着始祖心情有些复杂,他既盼着他不要石化,又害怕他不变成石化,杵在原地,竟不知道要怎么样,只能就这样看着。
始祖的眼中,仿佛有千万话语,身下的身体,却在一点点变成石化。
司夏望着他这张跟杨千帆一般无二的样貌,竟有些于心不忍,与他道:“你想同我说什么?”
始祖遽然抬头,眼中神情万千,却迟疑了许久,才道:“栖,小栖,对不起。”
……
他紧张的望着司夏毫无表情的面色,内心里一点点的在期盼她的回复,却看她安静了半晌,才平静的道了句,“过的事情,已经过去,你记得太多,也不好过,倒不如往事随风,过了就过了。”
她这番话说的模凌两可,但站在人情角度来说,也算是愿意承了始祖赠她这‘永恒之眼’的恩情了。
从司夏的角度出发,她其实并不认得这始祖,在她成妖的数万年之间,也确确实实没有见过这个人。可先前在同永恒之眼做精神力斗争的时候,她看到的那幅画面中的那个,同她长得很像,又叫做小栖的女子,或许就是这始祖的心结吧。
那女子即与她长得一般无二,又同样经历过被掏心的痛楚,如今,这始祖在她心中挖了个空,又瞧着她这张脸,必然是内心惶恐懊恼,可他也即将真的结束,又何不送他一个释然离去。
果然,她一番话语下来,那始祖的脸色,出现了如释重负一般的神情,他望着司夏,眼中有道不尽的千言万语,但随着他的身体渐渐石化,所有一切的言语,都变成了永恒的秘密。
逆风睁着眼就这样看着他们月守族人的始祖,从一个貌似活人的尸体,变成了活物,又看着他一点一点从一个活物,变成了一个彻底的死物,这大概就是始祖命运,在将来的数万年后,以石像的形式,来守族月守族人吧。
……
黑夜之城恢复了以往的夜黑,仿佛那滚滚的云海,和漫天的火海,都不过只是一种幻想。
遍山遍地处,躺满了月守族人的尸首。
逆风跟着司夏一路下山,烟烟在身后紧张的观察逆风,奇怪的是,面对如此多的族人尸首,他竟毫无痛心,才想着,月守族人果然是心冷。
……
山脚之下,杨千帆被人捆成了粽子趴在众多尸首中装死。
当他睁开眼,就瞧见司夏那双璀璨的双面时,整个人仿佛都被点亮了一般的惊喜,那粽子一下子从地上弹跳起来,惊喜道:“司夏,你得到永恒之眼了?”
司夏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了句:嗯。
烟烟眼明手快,马上要过来给杨千帆松绑,却被逆风抢险一步,将他整个人提在后背上,道:“何必太麻烦,扛着走就成了。”
杨千帆一时没反应过来,瞪着眼还没明白是什么回事,就被人扛在了后背,竟然还发不出声音。
……
几人顺着山下一路往南走,一路上烟烟把黑夜山山顶发生的事同杨千帆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杨千帆听了完全沉溺在其中,却在听到司夏‘无眼’之外,竟还‘无心’,心中便忍不住难受。
他忽然想起,初见时的那一日,司夏同他说的那番话,她要去找东西。
如果说,这世上没了眼睛,有月守族的永恒之眼替代,那没了心的话,还能够有别的东西能替代吗?
他怔怔的想着,一抬头,发现几人竟然又回到了逆风的月宫殿。
杨粽子,被人一把扔下后背,烟烟急忙提他解开绳索,上一次来去得太过匆忙,这一次,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月宫殿的建筑,还真是雄伟异常。
看似平常庙宇的外貌,内部结构,却让人无一不诧异。
这里面用丝线,一点点在墙面上绘制出各种人性的图像,杨千帆从墙头走到墙尾,望着那壁面上的人,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但看了很久,硬是没有发现有何不同,于是转身去寻找司夏他们。
月宫殿里,出奇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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