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扬同周承安的不告而别着实在陶府掀起不小的一层风浪,圣安周府同赵府的人几乎同时而至。
不同的是,赵府的人之所以知道人在此处,是陶清润早先差人送了信。而周府却是不然,周承安对二人此次悄声出城计划的很是周详,周老国公派遣出来的几人可是费了好些周折才查出些蛛丝马迹,尔后顺着藤摸索至此处,却是偏生晚了一步,扑了个空。
却说赵显扬先头也同陶清润那里提及一句,二人原是打算往淮南游上一游。哪知半道周承安那里生生改了主意,直往漠北投军去了。
那周府同赵府中的长辈只闻说两个少年独自出来闯荡一回便有些担心的夜不能寐,若是得知二人此时正在前往漠北大营的路上,又该是何种心情?
前来寻人两府人马,从陶府里得了信,便结伴而行只往淮南方向一路疾驰而去。
而半夜出城的周承安同赵显扬却是如同脱了缰绳的马驹子,肆意人生,一路沿途一路风景未曾错过半点。
***
次年春,陶清润入圣安参加春闱国试,金榜提名,居三甲之末。
这对陶府而言算是个天大的喜事,陶老爷子毕生的心愿也算得以实现。
拿到圣安城里快马加鞭递过来的喜报后,由府里的老管事仔细准备一番,陶老爷子打头,一家子男丁皆沐浴焚香之后跟着入了祖祠。
这样大的喜讯焉有不同列祖列宗知会一句的理儿?再言之,在陶老爷子眼中,自家孙子能得以蟾宫里折上一枝桂,必定少不得祖宗庇佑,需得拜。
拜过祖宗,又摆上一桌庆功宴。差了人去城东张府里请了未来亲家张举人夫妇,一是叫人过来一同高兴一回,二则顺道再把二人的亲事提上日程。
本该年前便将那张家小姐迎了进门的,又怕分心误了春闱国试,两家长辈一合计,便想着往后推上一推。
总归是学业前程为重,再言兴业男生大婚一般皆是逢双不逢单。
现在倒是正好,陶清润这里榜上有名,又恰巧年满十八。
人生三大得意之事儿,无非便是金榜提名时,洞房花烛夜,再言它乡遇知己……倒是叫他一年赶上俩儿。
因着府里不日便要大喜,各处皆是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好不热闹。
陶清润立在后花园中一方凉亭中,瞧着这般热闹的景象一时只打心里生出些惆怅出来。
不远处蜿蜒的小道两旁低垂的柳条随风轻摆,身量纤纤的少女从那道路深处一路分花拂柳的走了出来。
他有多久没见她了?已经有半年之数了罢。
她依旧一身素色长衫,青丝随意的绾在脑后,素净的小脸上不带半分脂粉,半年不见她又长高了些,他禁不住漾出一个柔和的微笑,踏出亭子唤她一句:“阿夭。”
少女停了脚步,一双黑湛湛的眼神扫了过来,见人是他只微微一愣才开了口:“清润表哥。”
他提步走到她身前,接过她手中的书袋,掂量着倒是不轻,又瞧了瞧她依旧面无表情的小脸,忍不住打趣一句:“当真要做个才女不成?我前几日听阿茵说,如今也只你一人肯去学堂里听夫子授课了。”
她点了点头,想了想又答一句:“并非要做才女,左右也没什么旁的消遣,闲着也是无聊。”
他弯着眼睛声音里皆染了笑意:“府里请了针线嬷嬷,来教阿茵她们女工,你若当真无聊不若也跟着一同去学上一学,以后总归会用到的。”
陶清润话音才落,便见那平静无波的俏脸上终于有了波动,尽管只是微不可见的敛了下眉,一双黑眸里满满皆是认真:“母亲说那些东西日后待我嫁人以后,会有大把的时间学习实践,眼下只需做自己喜欢的事便好。”
“你不喜欢女工么?”陶清润微微讶然,他倒是未听她提起过。
阿夭摇了摇头,低头瞧了瞧自家细长的手指,语气里有些淡淡的自嘲:“那些针拿起来总没有毛笔显得顺手,而且扎起人来实在是疼的厉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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