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的三皇子哪里又比得过崔四战场上多年摸爬滚打练就出来的老谋深算呢?
所以崔四算是民心所向,一众朝臣争相押宝的一位。立他也是没什么大的问题。
却是较着现纪皇后所出的皇五子,难免出身低了一丁点,况且那纪皇后又是相府里出的千金,宰相纪流年之胞妹,她身后的势力却是不容小觑。
天下为尊者,最是注重制衡之道,天家迟迟不立东宫,便是忌惮着此一桩。
现在还好,朝堂已是二十多年的朝堂,其局势早已经明了,他要打压谁,提拔谁,分的又是哪一党哪一派系,心里原是门儿清的。
若立新储君,势必又是朝局的一次大的洗牌换血,一应官员哪一个都是修成精的猴子,到时自会抱紧未来新君的大腿,铆足的劲的献殷勤,表忠心,届时他这个旧主该如何自处。
天家如此想原也并非没有道理的,当年便这般过来的,又说他自家便是这如此登基又如何容不得自家儿子呢?
怪只怪上天给了他一副生性多疑,又极其恋权的好秉性。
他这般苦的又何其是自家手底下的几个儿子呢,一众大臣也好不到哪里去。
远在漠北的崔四眼瞧着自家父皇身子每况愈下,又见胡地之兵已大不如从前之势,见其求过几回和后便留包括周承安在内的几个得力的将军,自家收拾一回行囊直往圣安城中争长短去了。
皇位他原便是势在必得的。此时正逢初夏,回去的第一件要紧事儿,便是去栖霞山下林家去见见他那位性格如同绞股蓝一般拧劲的军师——柳淮扬。
需得从长计议一番才是,虽有这些年的策划布置经营,只那个位置一天不是囊中物,便一天不能掉以轻心。
柳淮扬确实是谋略上的一把好手,若非这些年有他在圣安城中坐阵,叫他免去许多后顾之忧,他如何安下心来四处争战表功?
更莫提柳淮扬为他一手建立起的一个十分充盈钱袋子——漠北第一富商柳敬承。
有了庞大的资金做后援,也叫人腰杆子更硬了起来。旁的不提,便说他在漠北这两年,朝中军需时常发放并不及时,若不是有这个小金库常在关键时候顶那一下,早便不知出过多少断粮抢粮的戏码出来了……
崔四一走,最松快的便莫过于周承安,就好比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一般。
比他资历老的几个将军,虽在品阶上压其一筹,也敌过不人家是主帅崔四眼中的红人一分手件,况且周承安的身份此时在军中也不是什么秘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颇得主帅青眼的周小将军,便是当年打遍圣安城世家公子的混世魔王周小公爷。
央央军中数十万大军,也不乏有当年同周承安一首在国子监念过书的同窗兼受过气挨过揍的几位。
再瞧如今军阶品制,怎是一个天壤之别可书。
又叹一句上天不公,为何当然挨揍的便是自家,如今那揍人不过三两年便将自已二三十年才能努力达到的高度提前便这般轻易的捞到了手?
羡慕夹杂着妒,于是,周承安九岁时因为一条狗多瞧了他一眼便将那狗的主人六皇子毒打了一顿的前尘旧事儿,在军营中散布开来。
那散布言论的人,原是想叫崔四听见此一桩,便觉得他周承安原打小便是个欺上不尊的人,如此品性其不堪大用。
哪知我们英明神武的崔四爷闻见,也只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茶盏往案上一放道一句:“原是打小便养成的性子,怪不得……倒是难得这么多年保持了下来……好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若当真是那畏缩之辈倒真是辱没了周老国公一世的英名。”一番言辞多是赞赏之意,又命左右随从赏了周承安一把新得的玄铁好剑权当鼓励。
那散布言的论人可谓是偷鸡不成,还为旁人作了一回嫁衣,瞧着风向倒也算消停了。
小将军的营帐里,同赵显扬席地而坐,双双望着那小几上新送过来的宝剑,禁不住匪夷所思一把,近日里也无战事呀,自家表现也平平,并未有什么出挑之事儿,值得这般贵重的赏赐。
想完又伸手抽出那泛着寒光的宝剑,只觉得一时喜不能自持,心道管他呢,便是那崔四一时抽风也好,只一件,到他手的东西,便不可能再轻易易一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