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如此想着,一会儿没听到叫声,翻了个身,便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大喝自隔壁传来,柳月猛然惊醒,然后立马就听到了铁大牛那粗嗓门。
“你把月儿弄哪儿去了!”
睡意瞬间清醒,柳月赶忙穿好了衣服,打开房门,穿过堂屋进到了对面的房间。
“大牛哥你干嘛!?”
一进屋子便看见铁大牛站在床边将人给拧了起来。柳月慌忙两三步跑了过去,一把拉开铁大牛的手。
“他还有伤!坐都坐不起来,你干啥这样子碰他!?”
铁大牛只看着柳月,好似找到着丢了的宝儿一样,一点都没在乎柳月的高声怒语,瞬间喜笑,向着柳月解释道:“月儿你在呢,俺在门外叫这么久没人应,跑进来一看,这家伙醒在这儿,我问他你去哪儿了,他就是不说!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柳月没心听他解释,只见世诚胸前的白纱渐渐渗出了更多的鲜血。
“这可怎么办!?”柳月焦急道。
“没事儿,死不了。”世诚看了看自己胸前的情况,嘴角轻蔑的一笑,眼神却尖锐明亮。
正这时,瞿大夫刚好来给世诚换药来了。
“怎么回事儿?”
瞿大夫一进来便发现了不对头。
柳月正想解释,瞿大夫已经瞧见了世诚身上的变化,连忙走了过来,伸手替他解开白纱,一看脸色瞬即凝了起来。
柳月见了也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条竖在整个胸腹间的伤口,原本已经缝好了,但中间一截伤口线已经挣脱,整个伤口裂开,有一指那么长,此刻鲜血正从里面不停的渗出。
“伤口裂开,我得再替你缝上。”瞿大夫神情严肃,立马便打开药箱准备动手起来。
“你去烧水。”瞿大夫对着柳月吩咐道。
柳月应到正准备去烧水被一语阻拦。
“我去烧!”
原来是铁大牛,只因铁大牛见了此景后,深知是自己的不对,所以赶忙抢下了活儿。
“本来就刚从鬼门关里走了遭回来,这养伤一定得注意了,千万不能让伤口发炎。这伤口裂开了,只会加重发炎的可能,七有八十的还会有危险,若是一直这样不注意,神也救不了。”
瞿大夫一边准备着东西,一边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话明显是对着柳月说的,柳月听了,心中有些苦涩,“都是我没有看好。”
“这哪能怪你?”瞿大夫这次回眼看了她一眼,“昨夜肯定是一夜不休忙了一夜,难不成你是神仙,还能日日夜夜的守着?”
瞿大夫这话一完,那边世诚转头看了柳月一眼,眼了里闪过一道少有的温柔,准瞬即逝,快到难以扑捉,所以也没有人察觉到这点。
准备好一切后,瞿大夫便开始给他缝合伤口了,看着那一针一线自肉里穿过,柳月只觉得好似自己的皮肉在被一针针的来回刺穿,疼的要命。
而床上的人一声不吭,明明是疼的满头大汗,却就是不吭一声,他目中透着倔强。
伤口缝好了,上了药,也包扎好了。等一切都完成了之后,瞿大夫才长松了口气,嘱咐柳月按先前的方法收拾一下,然后叫柳月记得给他喂药,切记不可再碰到伤口。
柳月一一点头应到。
瞿大夫是一名大夫,可以说是一名好大夫,不问伤者来源,一心对待病症,只为病人康复。虽然只是山野间的一名小大夫,但却是一名真正拥有医者仁心的大夫。
“药再去我哪里拿几包。我昨天叫瞿冬采了些回来,又配了两包。”瞿大夫嘱咐道。
“谢谢瞿大夫。”柳月谢道。
“以后还是这样,每日中午我会来一趟,替他换药看看伤势。”瞿大夫临走之前丢了一句话。
送走瞿大夫,再看看日头,柳月才反应过来,原来才午时过一会儿……她还以为睡了好久呢。
等她再次转身进入房间时,看见床上的人已经睡了过去,想来也是疼的,柳月心中倒有些怜悯。
收拾好了一切后,柳月和铁大牛站在屋外。
“月儿,我不是故意的。”铁大牛挠了挠头,自己也心里有些愧疚,也怕柳月生气讨厌他。
谁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讨厌自己?当然都是喜欢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你就这牛脾气,改不了。一遇事儿生起气来什么都不顾,伤了别人伤了自己也要泄了那股子气你才舒服。若真这样一辈子,还不知道要伤多少人。”
“我伤了谁也不会伤了你的!”铁大牛立即接道。
“那这样生活还有什么意思?”柳月沉了口气,“总归都在一个村,和谁的关系都不好,还活在这儿做什么?”
铁大牛一时语塞,一脸懊恼,使劲的敲了下自己的脑袋,“俺知道俺不好,但俺就是喜欢你。”
柳月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大牛哥,我说过了,我一直只把你当哥哥。”
“只要月儿你愿意以后和我在一起,我不管你把我当什么。”
柳月无奈,铁大牛这性子,说了多少遍都说不通,她累了。
“大牛哥你先回去吧,没事儿别再往我这儿跑了。”
“为啥?就因为里面哪个人?”铁大牛目光看向里屋,似乎透过门板都能看到里面躺着的人。
柳月一脸疲惫,只看着他,无力再解释。
“月儿,你咋为一个陌生人这样对我。”
柳月看着他,真的是头疼。
“大牛哥!~”柳月沉声叫道。
铁大牛看柳月似乎真的生气了,不再做声。
柳月本来还想说话,但看见铁大牛这样,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才说得清楚,于是只有气的无力的道了句:“你先回去吧。”
“月儿……”铁大牛看着柳月,一脸紧张苦涩,仿佛一个被丢弃的孩子。
“回去吧!”柳月只道,然后转身进屋,关了大门。
铁大牛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默默离去。
醒了之后一下便很难入睡了,虽然因为没有休息好,脑袋仍旧昏昏沉沉的,可躺了好一会儿又无法入睡,所以柳月便慢慢地将晚饭弄了。今天晚上柳月特意还打了两个蛋,做了碗蛋汤。
几个月前她养了三只鸡,都是母鸡。想着母鸡下蛋自己能吃,有多的也可以去集市卖。前天刚收了两个蛋,所以便给他打了蛋汤。
柳月端了盘子进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感觉可好些了?”
柳月看着他,问道。
现在夕阳挂在山头,即将隐没,世诚睡了一觉,早就醒了。
“没事。”
他的回答很简单。
“大牛哥他就是急性子的人,你也别生他气,他心不坏的。”
柳月替铁大牛说着话,到底是因为铁大牛这样对人家,希望他不要往心里去才好。
世诚听了,沉默,没有应话。
柳月看了他一眼,脸色依旧平淡,看不出什么,但却也不与她作答,心想或许是有些生气,也难怪,谁叫铁大牛这样对人。
柳月也不再多言,只希望过两日便好。
柳月端起药碗,喂着他喝。他还是挺配合的来一勺就张着嘴。
“要是还有什么不舒服就跟我讲,我就去叫瞿大夫。”
世诚只顾一口一口喝着药,这句话只要听到耳里,不作答似乎也没什么要紧。于是二人之间仍旧没有任何声音,只是一个静静地喂着,一个静静地喝着。
喝过药后便喝了点粥,然后就是稀米和蛋汤。
等一切都吃干净后,柳月见他嘴角有颗米粒,想都没想的便掏出自己的手帕,伸手替他擦去。
可动作刚到一半,柳月的手便顿了下来,一道炙热的目光投来,瞬间让柳月感到浑身不自在。
虽然隔着一块布,但指间触碰到嘴角温度却明显清晰。
柳月看了他一眼,两眼对视,柳月慌忙的收回了手,垂下眼眸,然后立马起身端着盘子匆忙的出去了。
良久,夕阳落下,明月东升,天麻麻黑。安静的房中还没掌灯,模糊的可见一个人躺在床上,然后见他抬起手,手指轻抚过自己嘴角,目光如水,黑眸在月光下明亮似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