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就好,那就好。”听到万仲勇一家有了新生计,万书梧是真心为他们高兴,但是,万晓柳塞过来的唇膏,他还是不敢收。
“五丫,你家挣点钱不容易,这么好的东西,不是我们庄户人家用得起的,你还是收回去和得用的人家走礼吧。”万书梧也不是傻的,不用打开,光看外表,他就知道,万晓柳给他这支桂花唇膏绝对比万雪雅整天当宝贝似的供着的那支唇膏要值钱的多。就万雪雅那支,据说万季义还是花了五十个大钱买回来的,那此刻他手上这支,怕是至少也要百八十文了吧。所以,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收受这么一份大礼的。更何况,出了万晓梅那档子事,日后万一这支唇膏被老宅的人扒拉出来,阿奶和小姑只怕更不会过放过他们一家人了。
万书梧诚惶诚恐的模样终于引起了万晓柳的好奇心,奇怪了,万书梧的这样子,好像并非因为桂花唇膏太贵才连连推辞的,莫非还有什么隐情不成?然后,万晓柳回想起她在找唇膏时传到耳朵里的万书栩和万书梧的对话,不由狐疑的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关于唇膏的?”
万书梧闻言动作一僵,沉默了片刻,最终重重的叹了口气:“也罢,三郎、五丫,你们也不是外人,我就和你们实说了吧。我姥姥家在井村,离小河村老远了,井村距离县城更近些,每回舅舅他们来看我们,都会给我们带很多好东西,货郎还没把唇膏卖到小河村的时候,舅舅就给大丫送了一支过来。不过,姥姥家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五年前大舅学会了给牲口看病的手艺家境才渐渐好起来,大丫那支也就是普通的唇膏,没香味的。”
“但是,你们知道的,咱们家,小姑从小到大用的都是最好的,大丫得了唇膏,稀罕着呢,轻易都舍不得用。四叔和四婶去了江家村,咱奶就经常叫大丫和阿娘过来老宅帮忙,天气躁,阿娘每天既要顾家里又要顾老宅,没几天,嘴上就破了老大的口子不得好,大丫心疼阿娘,有一回在老宅干活的时候偷偷给阿娘抹唇膏被小姑看到了,小姑一闹腾,唇膏就变成了小姑的。”
听到这里,万晓柳忍不住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唉,唇膏易手的过程,虽然被万书梧轻描淡写的略过了,但以万晓柳对万雪雅和张氏的了解,万晓梅那次恐怕吃了大苦头了。想到那个勤劳肯干,总是笑眯眯的万晓梅,万晓柳是真心为她不值啊。
“大哥,这次我们带了足够的唇膏回来,咱奶他们不会再抢大姐的唇膏了。”万晓柳忍不住开口安慰道。
“五丫,谢谢你,但是,这事并没有完。后来,小叔回家拿东西的时候送了小姑一支带香味的唇膏,大丫想着,这下总可以把她的唇膏还给她了吧。没想到,小姑转身把大丫那支唇膏给了阿奶,却骗大丫说让她去阿奶那边拿去,大丫去的时候,阿奶刚好不错,可唇膏放在桌上,大丫伸手去拿的时候刚好被阿奶看见,大丫的手差点被阿奶打断,阿奶还非让阿爹阿娘给个说法,硬说咱家养了个偷儿!”说到此处,万书梧双手青筋爆跳,想到那屈辱的一幕,再老实厚道的人,也受不了啊。
想到张氏的性子,万晓柳完全可以想见,当初是怎么样一副场景。唉,现在想想,自家虽然在京城过的苦些,但至少不用时不时的受这份闲气,便宜爹当年做出上京城讨生活的决定,实在是太英明了。
女儿懊恼的小模样,让万仲勇忍俊不禁,好在他还记得,刚刚才差点彻底惹恼小女儿,这事可一不可再,只得强忍住满腔笑意,帮着万晓柳算起帐来。“五丫,你看,这一支唇膏的本钱大约五文多六文不到的样子,酸儿草虽然不算本钱,但是你要把香味提出来也需要费不小的劲儿,因此,果香味唇膏的成本就更高了,所以,首先你所谓的保本价,会不会太低了点?再说唇膏管,张木匠因着和我们家相熟,给我们的价钱够实惠,但是咱们也不能老这样占人便宜,待以后唇膏生意赚了钱,怎么着,咱也不能让张木匠亏本不是?”
“那,阿爹你的意思是,我定的价还是太低了?”万晓柳迟疑的问道。
“这唇膏虽然你们三个孩子就能做起来,但是若要做长久生意,咱家投入的人力也是要算进成本中去的,所以,若是按照你的价钱卖的话,咱家可不得亏死!”万仲勇半认真半调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