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师之一。
当年,R教授十分喜欢易欢,甚至给她讲了很多超纲的知识,让易欢收益颇丰。
易欢意外休学后,除了觉得对不起自己外,另一个觉得最不起的人便是R教授。
她试着给R教授发了一份长电邮。
在电邮里,她言辞恳切地表达了自己对继续进学的渴望,并详细解释自己这三年为了尽孝而不得不中止学业的事。她在电邮中写道,她发自内心地期盼R教授能给予一些指导,能让自己再次回到学校。
不过面对她长达万字的邮件,R教授就回了她一句话:噢,天啊,你还活着?
看到这句话,易欢觉得回学校的事,缠着R教授就对了。如果R教授也回了一个长邮件,告诉她如何去申请复学的话,易欢觉得基本她是走不了捷径的。R教授对他不看重的学生,素来是温文尔雅的,有问必答的,且谈吐之间都透着一股绅士味道。
而对于他看重的学生,他也从来都不会吝啬任何的批评之语。
果不其然,第二天,R教授又是只回了一句:对于半途而废的学生,我无力指导。
易欢还是用恳切的词句讲述了自己复学的愿望,并说明了这三年多来,她并未完全落下学业,照顾生病的亲人之余,她依然有研究自己的专业课题。
总而言之,半个多月的邮件往来,加上她做完了R教授随口乱编的作业,她算是过关了。
有R教授的帮助,加上她当年成绩斐然,最终学校同意了她的复学申请。
不过她回去后,要参加一系列考试,包括语言类。如果考试不通过,那么学校还是会驳回她的申请。
易欢将这些事悉数告诉和沈霃宽。
“本来不想告诉,想今天悄悄走了算了。”易欢低头,“不过,还是告诉你吧。”
她舍不得再一次让沈霃宽面对自己的不辞而别。
沈霃宽面色凝重,“要去多久?”
“一年到两年。”易欢双手交握在一起,“不长。”
“不长吗?”
易欢主动握住了沈霃宽的手,“霃霃,如果……”
“二位点的牛排和例汤。”服务员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沈霃宽心里恼火,却还是隐忍不发,依然气度优雅地对服务员道了声谢谢,然后他下意识地端起易欢跟前的那盘全熟牛排,帮她切了起来。
易欢以前很爱吃牛排,可是她最讨厌用刀叉切牛排。
小时候,为了让她行为举止更淑女些,易欢的母亲曾要她把吃西餐的所有动作要领统统背下来。易欢逆反心理作祟,越来越讨厌切牛排,甚至有时候会故意在吃西餐的时候,把餐具弄出很大的响声。
当年和沈霃宽第一次吃牛排,她为了哄沈霃宽帮自己切牛排,硬是说了一堆夸他切牛排最帅的话。当然,沈霃宽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要求她给出点实质性的夸奖,不能只用浮夸的那些话敷衍他。
经过十多分钟的拉锯战,两人最终达成了初次协定,沈霃宽切几块,她就得主动吻他几下。
后来,那天的牛排没吃成。
因为沈霃宽把好好的一个牛排切成了黄豆丁大小,切得实在是太碎了!
易欢数着黄豆丁大小的牛排,数到一半就笑得数不动了,完全没心情再去吃。
沈霃宽面对她的哈哈大笑,依然面不改色。他托腮,问易欢:“数出来没有?”
易欢笑得几乎要趴桌子了,“你到底怎么切的?怎么可以切得这么碎?”
沈霃宽扬眉道:“有心人事竟成。”
易欢不依道:“我不管,你耍赖,我顶多亲你十下。”
“那可不行。”沈霃宽把碟子端过来,一颗一颗地数了起来。那股认真劲儿,跟他在做功课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行,我不吃了!”易欢实在不好意思在餐厅里,主动亲吻沈霃宽N多下,她觉得自己肯定会被人当成傻子的。
这时,餐馆经理诚惶诚恐地跑过来问询她们二位,是不是牛排做的不合胃口,以至于难以下咽。
于是,沈霃宽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勉为其难答应易欢,找个没人的地方让她亲。
后来,易欢发现,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怎么亲,亲多少下,亲多久,统统不会尴尬,更不会害怕被人当成傻子。
只会觉得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她凝视着沈霃宽,看着他动作娴熟地切着牛排,忍不住小声呢喃了一句:“习惯真可怕。”
“什么?”沈霃宽抬头看了她一眼。
易欢摇头:“没什么。”
“喏,给你。”沈霃宽把切好的牛排放在她跟前,“你怎么现在吃全熟的?”
易欢舔了舔嘴唇,说道:“我晕血。”除了生理期,自己不会觉得恶心外,别的时候,她看见鲜红的血就会犯恶心。
“晕血?”沈霃宽叹气,心疼不已,“你看看你,这几年都怎么照顾自己的,又是晕血又是晕车的。”
说起晕血,沈霃宽忽然想起那天在医院里发生的事。
怪不得她看到管子有血的时候,忙挪开了视线。
易欢道:“晕车是因为那天身体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差点真以为他跟时唯一两情相悦好事将近。
“那晕血又是怎么回事?”
“晕血是……”易欢开始胡诌了,“因为我这两年太瘦了贫血,所以晕血。”
沈霃宽:“……”
哄骗三岁小孩也不能这么不走心啊!
易欢也知道自己编得有些过分,便红着脸道:“你别问我了。其实我现在还恐高,也怕游泳。总结为一句话就是——特别怕死。”她一脸历经沧桑的表情,“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
沈霃宽:“什么?”
以前,她跳伞蹦极潜水,样样都玩得很熟。
沈霃宽无奈地笑了笑。
笑着笑着,他笑不出来了。
易欢低头吃牛排,这店里的牛排做得并不怎么好吃,她吃了一半,实在吃不下了。
好在点心和例汤还不错。
沈霃宽有心事,也没吃太多。
两个人离开唯一牛排店,去候机大厅里等着。
晚上,候机大厅里依然人满为患。两个人并未找位置坐,而是在站在大厅圆角处。
这时,沈霃宽的手机响了,他拿出看了一眼,没接。
“怎么不接?”易欢问他。
沈霃宽道:“我妈打的。她找我没什么大事。”
易欢微微垂眸,说道:“还是接吧。”
沈霃宽依然未接,问易欢:“你是几点的机票?”
“十点。”她说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因为不想沈霃宽为了陪自己而耽误别的事。
“去那边后,住的地方都有找好吗?”
易欢道:“都提前订好了。”
“记得把地址告诉我,如果有事,一定要找我,不要一个人撑着,你这小身板,得好好休息。”
沈霃宽絮絮叨叨起来,仿佛有一万件事要嘱托给易欢。
那些说不尽的叮嘱,道不完的关心,不过是源于心底深处的不舍二字。
易欢微微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地碰了沈霃宽的下唇。
&&&
哪怕是她主动献吻,也没能阻止沈霃宽继续絮叨。
最后,她再三保证,下飞机就给他电话报平安,每天一个视频电话,沈霃宽这才决定今天到此为止。
他也是不得不回去了。
因为第二个电话是他父亲打来的。
目送沈霃宽离开,易欢心想,我的父母,再也不能给我打电话了,你们这些父母健在的人,好好珍惜吧。
她推着箱子,在休息大厅里找了个位置坐下。
时间还早,易欢掏出包里的笔记本,开始看她之前做的笔记。
一个半小时后,她收起笔记本,准备去办理登机手续。
登记口处已经排起了队在安检。
有人在她身后,拿食指戳了戳她的肩膀。
易欢回头,发现是石宽磊。
“石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石宽磊道:“来接送一个朋友,可巧就遇见你了。”
易欢笑了笑,未拆穿石宽磊的借口。
“怎么,你要出国?”石宽磊问她。
易欢道:“是呢,你不也都看见了。”
石宽磊看着前面排起的队伍,担心很快就轮到易欢,他犹豫了几秒,便坦诚说道:“其实,我不是来送朋友的,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可否占用你几分钟时间?”
易欢抬头看了一眼钟表,时间还来得及,便移步到队伍一侧,让自己后面的人先行。
她对石宽磊道:“你是从珍珠那儿得知我今晚要出国的吧。”
“是。”石宽磊笑着承认了,并说:“巩珍珠告诉我,说你跟我兴许是有缘无分,我们就随便聊了聊。然后我得知你今晚出国。我想,有些话当面同你说更好。”
易欢蹙额,巩珍珠对人不大设防,太容易被人套话。她打量石宽磊,略带警告意味地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在她失意彷徨最无助的时候,成了她的朋友。
“所以,她的意思也就是你的意思?”石宽磊问她。
易欢点头:“可能我们相遇的时机不对,石先生很优秀……”
石宽磊打断她的话:“可沈霃宽更优秀。”他扬起眉毛,“不是吗?”
若是他遇到这种情况,也会选择沈霃宽而不是他石宽磊。
易欢笑而不语,默默地打量着石宽磊。
“我承认他很优秀。”石宽磊心里像是憋了一口气,整个人看着有些压抑,“可是我们初次见面的那天,明明聊得很开心。你刚注意到我时,不是也惊讶得走神了?”
“石先生,我想你可能会错了我意。”易欢垂眸。
看到石宽磊那一刹那,她确实是惊到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可那决计不是因为觉得石宽磊优秀。
而是忽然体会到了什么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真的吗?”石宽磊似乎不太相信眼下易欢的话,追问道,“你和沈霃宽原先就认识是吗?”
“这个问题似乎我没有必要一定回答你。”
“那么,你和他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易欢微微蹙额,她不喜欢石宽磊的措辞。
石宽磊静静地看着她。
“我们在交往中。”易欢告诉他,“以前也是这种关系。”
“哎,原来还真是我自作多情了。”石宽磊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信封,里面似乎是装了一张照片。
他递给易欢,并说:“这个原来就是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待易欢接过信封,他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易欢来不及拆开看,因为时间快到了。
她急忙站到队伍里,准备安检。
等她上了飞机,她才翻出那个信封,打开发现,里面确实是一张照片。
是她的照片。
这张照片原本是摆放在家中,她的三楼卧室里。
照片的背面似乎被人写上了字。
她翻到背面,上面写着一句话:你会主动来找我的。
易欢握紧了拳头,竟然觉得有些冷。
路过的空姐发现她脸色不太好,热心地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易欢道:“麻烦给我一杯水,谢谢。”
此刻,刚从老宅的家庭聚会中抽出身的沈霃宽给秘书小姐发了一条指令:下周把不重要的事情都延后,给我排出三天行程。
嗯,他还是放心不下易欢。
秘书小姐看到这条指令,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