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石宽磊一脸无奈, 对着易欢和巩珍珠抱歉地笑了笑, 转而瞪着时兆伟, 半是埋怨地说道:“你看你。”他希望时兆伟别吓着易欢她们。
巩珍珠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的突然冒出的几个人, 心想这些都是石宽磊的朋友吗?一个个的看着都好厉害的样子。
当然,巩珍珠最先注意到的还是拉开门的人。她茫然地抬头看着对方。
对方五官分明,皮肤黝黑, 眉头浓密极了, 细长的眼睛, 单眼皮,左眼下方有一道半截拇指长的疤痕, 个子很高,大约有一米九,肩膀也很宽厚。
明明是很帅的一个人,可是巩珍珠不敢多看, 她总觉得此人的气质很……很奇怪, 说不出来,如果非要形容的话, 她只能想出一个词:凶。
巩珍珠小小地扯了扯易欢的衣角。
易欢回她一个没事的表情。
看着易欢脸上的表情平静如常, 于是巩珍珠安心地挺直身子,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这位男士旁边的大美女, 再一眼又看到了站在大美女朋友的男子。
然后巩珍珠就没兴趣看别人了,感觉这个人毫不费力就把旁边几位男士都比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 她突然很想流口水。
她压低声音, 在易欢耳边道:“我的亲妈妈哎, 欢欢,你、你看到那个男的没有?虽然说这话很羞耻,可是我真的很想说,好想睡了他!”
易欢没好气地回她:“看到了,如果我告诉你,我早睡过他了你会不会更吃惊?”
巩珍珠瞪大了眼睛。
易欢轻咳一声,心想,昨晚我们还真的睡了,切,有啥了不起的。
巩珍珠从失态中回过神,嘴里嘟囔了一句:“欢欢,你可长点心吧。虽然你长得美,可白日梦真的不适合我们哎。”
现在已经不是说你长得漂亮就能嫁入豪门的。
人有钱人也是要看家世背景的。
她一开始都担心石宽磊不会和易欢见面的。
不过今天看石宽磊把吃饭地点定在这么高档的地方,她觉得此事还是有谱的,眼下她瞧着石宽磊好像已经对易欢上了心。
想到这儿,巩珍珠自豪地抬起头,不过目光一碰到沈霃宽,她又开始花痴起来,拽着易欢的手,晃来晃去,像个撒娇的小丫头。
易欢轻哼一声,笑眯眯地站起来,拉着一脸痴相的巩珍珠,落落大方地走到包厢门口。
时兆伟看到易欢的目光,下意识地蹙起额头。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认识眼前这二位,可是也不明白为什么,总觉得易欢看他的眼光怪怪的。
他刚和易欢对视上便开始心虚。
他很多年没有这么心虚的感觉了,本能地露出一丝凶光。
沈霃宽侧着脸,瞟了一眼时兆伟,面带愠色。
时兆伟是什么人,他很清楚,所以他不允许时兆伟用这种眼神看着易欢。
他挪动脚步,走上前,挡在了易欢了时兆伟之间。
这样一来,他离易欢便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
熟悉的气息窜入易欢的鼻子里。
她心里深处有一丝柔软的地方被微微触动。
时兆伟看到沈霃宽走上前,呵呵一笑,退后两步,把他原先站的位置让给了他的妹妹时唯一。
石宽磊不得不给她们互相做个介绍,“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时兆伟,他旁边的是他的妹妹,时唯一。”
时唯一嘴角上扬,轻声地笑道:“易欢,想不到今天又遇见了你。”
她的语气依旧温柔,似乎她已经忘了她曾因为想知道易欢和沈霃宽的关系,想得整整失眠了一夜。
易欢也笑道:“都是缘分呐。”
巩珍珠这才想起眼前的大美女是谁,难怪她觉得面熟。
那天晚上,大美女就是坐在跟她的车发生碰擦的那辆车里的。
于是她脑海里又冒出了一辆车,一辆宾利车。她又小小地扯了扯易欢的衣角,本想说什么的,不过瞥到时唯一旁边的哥哥时兆伟,她又闭上了嘴。
石宽磊有些惊讶,分别看了一眼易欢和时唯一,道:“啊,你们也认识?”
“我是和霃宽在医院遇到易欢的。”时唯一伸手挽住沈霃宽的胳膊,道,“石头哥,你还不知道吧,她可是霃宽的大学同学。”
石宽磊一脸的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沈霃宽默不作声地扯下时唯一的手。
他的动作很自然,自然到时唯一都没觉得尴尬。
偏偏还是被易欢瞧见了。
易欢翘了翘嘴角,扭头看着石宽磊。
时兆伟伸手拍了拍头,说着:“这么说,大家都是朋友?就我不认识这……”他转头看着易欢和巩珍珠,“巩小姐和……”
“易欢。”易欢笑着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容易的易,欢乐的欢。”
她的名字,虽然没有时唯一的好听,不过也很好记。
时兆伟尴尬地大笑着:“易欢妹子,哈哈哈,别介意,我这人就是记性不太好。”
说完,他再次打量了一遍易欢,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我去他大爷的,这小美女居然姓易?真是扫兴。
他听到姓易就头疼。
“既然大家都认识,就一起去我定的那个雅间呗,正好也让我熟悉熟悉新朋友。”时兆伟热情起招揽大家一同过去。
石宽磊不大想过去,可是眼下,似乎他已经没有了决定权,去或不去都在易欢。
易欢婉转拒绝道:“你们似乎是有事要谈,我看还是算了。”何况这边的菜都上了一些,就这么跟过去,她觉得不是很合适,而且她也怕会影响到时唯一和沈霃宽二位。
“一起吧。”沈霃宽说完,收回目光,抬脚径直朝前走了。
他的语气里并没有太多的不容置疑,可他这么一说,大家似乎都默认了要顺从。
“这……”易欢看着他潇洒的背影,有些郁闷,心想,你耳聋吗?没听到我这意思是拒绝吗?
巩珍珠问易欢:“欢欢,我们……”
时唯一姿态优雅地拉起易欢的手,说:“易欢,大家就一起吃呗,我们哪有什么事要谈,不过是跟平常一样聚一聚罢了。”
易欢任由她挽着自己的手臂,问:“真的不会打扰到你们吗?”
“不会的。”时唯一道,“你哪能打扰到我们。”
“那倒也是。”易欢笑着回头,向还在花痴中的巩珍珠伸出手,“珍珠,走啦。”
巩珍珠回过神,忙拉住她的手,紧紧跟上。
“嗨,珍珠。”时唯一自来熟地跟着易欢叫巩珍珠的名字。
巩珍珠:“嗯?”
“那天晚上,我们也见过了的。”时唯一对巩珍珠说,“其实你开车比我好的。那天是我不小心说错了话,惹我朋友生气了,所以他开车急了点,一开始语气也不是很好,希望你不要介意哦。”
“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事了。”巩珍珠自谦道:“其实我开车水平很一般的,还是我们家欢欢开车最稳。”
时唯一惊讶地问:“是吗?”
易欢真正地谦虚了一回:“我是胆小怕出事,所以开得慢,也就会给人开车很稳定错觉了。”
巩珍珠疑惑道:“咦,真的?”
易欢白了她一眼。
巩珍珠顿时觉得自己可能多嘴了,于是安静地闭上嘴,决定从现在起,假装自己是一个优雅沉默的美女子。
只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偷看了几眼在易欢身侧的时唯一。
她在心里夸道:“耳坠和项链真漂亮啊,衣服也漂亮。这身都是名牌吧,天啊!得多贵啊!这是真有钱人啊!”
在易欢眼中,时唯一身上最漂亮的仍旧是她手腕上的那块表,那块价值五百多万的限量款名牌豪表。
时唯一道:“欢欢你越这么说,我就越想看看你开车的样子。要不回头吃完饭,我送你回家,你来当司机。”
易欢道:“可是……如果我来开车的话,那到底算你送我回家,还是我送你回家呢?”
时唯一抿唇笑道:“你这么一说,感觉还真是蛮怪的。”
看着易欢她们三个人离去的背影,石宽磊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唉,他和易欢的第一次正式会面,就这么结束了。
在他心里,虽然多了一个巩珍珠,可这就是他认为的,和易欢的第一次约会。
时兆伟跟在后面,手习惯性地搭在石宽磊肩上,微微侧下头,小声问石宽磊:“石头,中间那个女的,叫……易欢?姓易?”
石宽磊点头:“是啊。”
“她是你什么人啊?”时兆伟吐出一口气,脸色不是很好地看着石宽磊,“给我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石宽磊直接道:“阿伟,你别招惹她。”
“切,还不许招惹。听她这姓我就懒得搭理。”时兆伟抬手咳嗽一声,“她你心上人啊?还是你女朋友?”
“现在还不是女朋友,但我想很快会是。”石宽磊站直身子,面色凝重,“阿伟,这么多年,我就看中了她一个,我希望你放过她。”
时兆伟停下脚步,心里冒出了一个不祥的预兆:“石头,你什么意思?”
“她叫易欢。”石宽磊抬头看着远处,声音平静,“易家的。”
时兆伟顿时愣在远处,有些不可置信地问石宽磊:“石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她是易家人。”
“我艹!”时兆伟气得原地跺了跺脚,低声骂着,“X的!你找死!”
他转身,又抬脚踢了踢墙,目光怨恨地看着石宽磊:“我现在最他妈的烦听到有人说姓易。”他抬手指着石宽磊,气得有些语无伦次,“你、你、你等会……等会吃完饭,我再跟你聊!”
说完,他大步去追时唯一她们。
赶上后,他发现妹妹正和易欢聊得亲切,忽然有点不敢上前。于是他又停下,对着后面的石宽磊招手,大声道:“石头,你磨叽什么玩意儿呢,快点!难道你还想要让沈总等我们?”
石宽磊立在原地,心想,今天这事,我还想找你聊呢。
他此刻也憋了一肚子委屈。
你时兆伟今天跟谁吃饭不好,为什么偏偏是和沈霃宽吃饭?为什么还要多事拉上我陪你们一起吃饭?
昨晚他就见识了沈霃宽对易欢的别有用心。
眼下,他只能一脸惆怅地走过去,心情糟糕地准备加入一场意料之外的聚会。
此时,沈霃宽已经走到了雅间。
他现在是满腹怒意无处发泄。
他简直无法相信,昨晚上经历了那事后,易欢竟然还如约去和石宽磊吃饭。
她是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很伤人的字叫“劈腿”?
认识易欢的人绝对想不到,这个平时极为注重个人形象的人,此刻连外套都没脱,蜷缩着身子,窝在她自己的小床上,嘴里还不时地发出不舒服的哼唧声。
过了好一会儿,易欢仍然觉得不舒服,便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额头。
烫得很,像是发烧了一般。
记得家里的医药箱里有温度计,她想拿出温度计量一量自己的体温,只是整个人躺在床上,疲倦得很,好似除了呼吸便使不出多余的力气。
她思忖着,或许睡会儿,好好休息一下,就能缓过来。
隐约记得小时候发烧感冒,父母常逼她早点睡觉。
有时候睡了一觉,出了一身汗,病就莫名其妙好了。
但是今天晚上,她在家躺了两个小时,仍然感觉浑身难受,甚至觉得比下班那会儿更难受,根本无法入睡。
可是她不喜欢去医院。
确切地说,她不喜欢一个人去医院。
她咬着牙,手心紧紧攥着被角,在去医院还是不去医院这个问题是犹豫不决,就这样一直挨到晚上八点半。
她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足足做了五分钟的思想斗争,决定还是去医院挂个号看看。
往最坏处想,万一这发烧是什么绝症的先兆呢?
可不能耽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
虽然现在的日子看上去每天都一成不变,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事,更与她幼时所期待的生活完全不同,可她还想好好好地活着的。
好好活着,才能有机会咸鱼翻身。
人嘛,可不就得带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才会有些奔头。
她抱着这样的念头,总算激励了自己,从床上爬起来。
站起来的时候觉得浑身发冷,她便随手套上一件厚外套,拿起包,翻出放在抽屉里的社保卡,锁门离开。
她顶着一张憔悴异常的脸,穿着完全不搭的衣服和平底鞋,迈着拖沓的步子,以这样一种病得随时要倒下的姿态往医院走去。
尽管已经是四月,但晚上的春风依旧凉飕飕的。
风一吹过,她就哆嗦。
就是那种,无法控制,完全出自本能的哆嗦。
这一哆嗦她便又开始担心起来,不会真的得了什么怪病吧?
第四人民医院离她住的地方并不远。
平时从家里到四院也就十来分钟,她怎么也想不到,今晚她足足走了半个小时。
因为是晚上,医院里只能挂急诊。
医生用手心试了试她的额头后,面无表情地拿了一根温度计递给她,道:“张嘴。”
易欢听话地张开嘴巴。
医生动作娴熟地将温度计塞进她舌头下方,嘱托道:“放舌头下别动,三分钟之后给我。”
易欢老实地掐算时间,满三分钟时,立马把温度计取出来,自己先瞄了一眼:将近四十度!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浑身不得劲,脑子像要炸开似的,原来烧得挺厉害的。
以这个温度烧上几天,她怀疑自己脑子可能会被烧成傻子。
医生一看到这个体温,立即给她开了验血的单子。
验血单上的白细胞数值特别高,医生随即又仔细问了问她最近的身体状况,检查了她的喉咙,又让她背过身,在她后背好几个地方按了又按,同时问她疼不疼。
易欢摇头。
她此刻只觉得头疼。
看医生如此仔细地检查她,她还真有些心慌慌。
好在最终结论就是上呼吸道感染。
大概是这两天气温骤降,她忙着加班没能好好休息,又没有及时增加衣物,上下班穿得太少,导致受了凉而发烧。
医生写了病历单开了药,让她输液,今天和明天两天,然后吃药,要是一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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