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酒精勾兑的劣质白酒把伤势惨重的周正凡腌得痛彻骨髓,全身止不住的一阵阵疯狂抽搐着,痛得他几乎揪烂了床单,如同窒息的癞蛤丨蟆,拼命把嘴张得睚眦欲裂,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嘶哑惨叫:“忘~~~记~~~了……”
法拉利载着秦张二人驶出公园,汇入了车流,驶到了玄武老城区,最后才在张思远痛苦的呜呜声中,安全停在了路边。
车门一开,张思远立刻捂着嘴欣喜若狂扑向垃圾桶,翻江倒海一阵狂吐,半天才吐利索,觉得胃又是自己的了,如释重负吐了口气,直起腰,身后又递过来一瓶水,接过来咕噜咕噜漱了口,收拾爽利,才和吞云吐雾的秦金主一起回了车上。
金主的脸在烟雾后变幻出各种形状,张思远觑着他肿得快把袖管都撑鼓了的手臂,小心翼翼的问:“要不~,要不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秦柯拧着眉横了他一眼,猛吸一口摁掉,扑过来就在他身上乱摸。
张思远怕加重他的伤势,只能任他轻薄,还心虚的想以肉体赎罪:“喂,我可以配合,你不用来强……”
话说出口,才丢脸的发现这人只是在搜他身,还真的搜出了好些见不得人的鸡零狗碎,有针孔摄像头,有窍听器,又摸出手机递给了自己。
鉴于敌人气场太过强大,张思远只能乖乖解了锁。
秦柯找到接收器,刚一点开,密闭的车箱里立刻爆发出一连串惨绝人寰的嚎叫,一个男人在痛哭流涕的哀声求饶:“痛死我了,好痛啊……干爹,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
是周正凡。
他的惨叫撕心裂肺,连哭泣声都夹杂让人胆寒的恐怖,听得张思远毛骨悚然。
秦柯崩着脸看着在周正凡血迹模糊的菊花里转动的手,在张思远凑过来想大开眼界的一瞬间,毫不迟疑的选择了删除!
张思远只看到屏幕一闪,就退回了开机模式。
他虽然被周正凡的惨叫声吓得心惊胆战,却还是冒出一股难言的愤怒,这是他出卖色相才好不容易偷拍来的!他猛的扑了过去,揪着这人领带大声吼:“你问都不问我一下,就给我删了。你知道我这是有什么用的吗,你能不尊重我一下。”
因为愤怒,声音都发着颤。
谁知道,秦柯比他还愤怒,吼得比他还凶:“我为什么要问你,为什么要尊重你。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东西传出去,会产生什么样的灾难性后果。你会死的,周正凡也会死的。蠢货。”
他这声蠢货骂得声色俱厉、骂得荡气回肠,在密闭的空间里,让张思远奇异的起了阵耳鸣,愤怒之火猛然从心口冲向天灵盖,烧得烈焰熊熊。
他一张俊脸胀得通红,发疯似的抓住秦柯的肩膀乱晃,因为过于激动,声音都刺耳的尖利了:“你不用夸大后果来吓我,我不是什么三岁小孩子。这事传出去能有什么后果?最惨不过你的台柱子再被狂黑一次,丢尽脸面退出娱乐圈,还能有什么!”
吼到这里,憋了半年的委屈又变本加厉袭上心头,使他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你心疼他,为什么不心疼心疼我,我也曾经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却被你们一起硬生生戳破了,他还想叫人挑了我的脚筋——你他妈的别不信,就是你救我那一次……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就真的成了终身残废,一辈子就完全毁了!他这么心狠手辣,我想整回来也不行吗?!我不是圣母,我也是人,我也有气性!我也有追求!”
一口气把压抑已久的窝囊气全吼出来,痛快是痛快,委屈也是真委屈,双眼通红的张思远拧着身子望着窗外,拼命的想把眼睛瞪大,逼着眼泪不让它流出来。
他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软弱。
张思远恶寒的起了身疹子,又问:“如果去法院争取呢?”
“她现在声名如此狼藉,法官肯定会认为她给不了孩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不可能判给她的。”话说到这里,王老虎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问,“你相信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吗?”
结合自己从白莲花变成包黑炭的诡异经历,张思远唏嘘的一口把饮料灌了,用定点投篮的方式把罐子往垃圾桶里一扔,摊回沙发,愤慨的嗤了声:“关键不是我信不信,而是网民信不信。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从来都不是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