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婷怔怔的,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脸色渐渐涨红,涌上恼怒,“你!”
许嬷嬷下了十足的狠心,为着以后的日子,她必须把话说通。
“三小姐,这是事实,以前姨娘得宠,规矩制度上,没人敢说什么。可往后不一样了,这家,是……是秦家大房……嫡出的那三个人的。咱们,咱们不过是……是旁的。您以后,要让着他们,不能惹恼了他们,否则您和姨娘没有好日子过……您以后出嫁了,姨娘可是在府里的。”
秦婷张着嘴,半晌哽咽着喊了声“不”。
“秦嫣……他们……我……”
多少年,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和她们有什么不同。甚至她还蔑视她们,因为她们有了那样的外家,那样的母亲。
她比她们强多了!
可现在,嬷嬷让她让着她们,让她认清楚她是庶女,是旁人!
让她仰她们鼻息活着,卑微的求着她们活着!
鹦鹉满头汗的冲进来,急急道:“三小姐,老爷让您赶快过去。说今天是夫人忌日,除服的大日子,什么事也不能耽搁了。”
秦婷怔怔的看着她,许嬷嬷上前一步追问道:“老爷情绪如何,可有发怒?”
鹦鹉揪着衣角,“沉着脸,不高兴。”
许嬷嬷回头望向秦婷,上下飞快的打量了她的衣服,重重的叹了口气,拉起她道:“快,三小姐快把孝服换了,快!”
鹦鹉还楞在地上,许嬷嬷气得跺脚,“还等什么,快去把三小姐的孝服取来。”
鹦鹉木木的点头,又飞奔去芳菲苑取衣服。
秦婷甩开许嬷嬷的手,“不要,我才不要去!”
“三小姐!”许嬷嬷忍不住挑高声音,震的秦婷一抖,“老奴刚才的话您都白听了吗?老爷已经不高兴了,可他给您留了脸面,让鹦鹉回来传唤。您若再不过去,就是不孝主母!大小姐他们若有心让人散播出去,您的名声可就全完了。到您议亲时,别说名门望族,但凡正经的人家也不会要您了。”
许嬷嬷望着躺着床上紧闭着双眼,眼角却渗出泪的方氏,悲从中来,哽咽道:“难道您还想和姨娘一样,给人做妾吗?”
秦婷呆若木鸡,也不知是吓得还是气的,没有了反应。
鹦鹉举着雪白的孝服急急奔回来,嗓子干的冒烟,却不敢去找水喝,忍着难受和许嬷嬷一左一右给秦婷匆匆换了。
许嬷嬷看着明显不合身的孝服,重重叹了口气,推着秦婷道:“三小姐快去吧,见到老爷放低身段,就说您一早就准备过去来着,听说姨娘不好,想着时间来得及就顺路到扶柳院看一眼,免得出什么岔子,影响了除服礼。没想到姨娘病的厉害,把药全吐了,弄脏了孝服,又不得不回去重换了一身,这才耽搁了时间。”
秦婷抿着嘴,垂着眼,也不知道听到没有,记住没有。
许嬷嬷转头去看鹦鹉,见她满脸汗,煞白着脸摇摇欲坠,更不济事,心里又急又气。无奈间眼风瞟见垂着手立在一旁的金蝉,眼睛一亮,招手把她叫过来,“刚刚的话你记住了吗?”
金蝉点头,飞快的把话重复一遍。许嬷嬷喜之不尽,“你是个聪明的,去,跟着三小姐过去,见机行事,明白吗?”
金蝉重重点头,半扶半拖的带着秦婷去了兰畹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