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一时难搭上话,到时反而让凶手逍遥法外……”
“张大人!”萧成钰骤然打断他的话,“这三个死人你也看见了,两把弩我也给你留在这,你要自己查还是怎么着,都随你。今晚刺杀主谋是谁,目的为何,弩是从哪个环节流出去的,是禁军中出了内鬼?还是直接从军器监流出的?我知道这些也并非你一个府尹能担下来的,至于你要怎么做,张大人的脑子比本王的好使,您就自己判断好了。”
张昭宗满肚子的溜须拍马没派上用场,直接被这位殿下甩了一头一脸,接着随手将桌子上放着的两把弩扔进他怀里,差点将他坠了个狗吃屎。
等那两位走远了,旁边的官差和府里跟来的下人才一起将他扶起来。推官看了看地上的死人,凑过来问:“府尊,您看这如何是好?”
张昭宗将两把弩扔给旁边人,站起来抬了抬腰带,扭头看向黑漆漆的门外,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谦卑,意味不明地笑着说:“行了,不必担心,就算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的在顶着,砸不着咱们。之前一直听说这位殿下在养病,从没打过交道,如今算是见识了,这宫里出来的没一个简单的。去,备纸笔,我说你写,写三份,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一个也别落下……等等,再添一份,亲王被刺兹事体大,况且牵涉禁军,还得给内阁去一份,明日一早你就派人送去这四个衙门。抛开遇刺,弩-弓外流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权看上面如何处置了,这位殿下是想把天给捅个窟窿呢,且等着吧,接下来京城要有热闹看了……”
“对了,赶紧的,再叫当值的衙役赶上去护送殿下回府,这三更半夜的,万一路上再出点意外,到时候就算是没事也成了咱们的过错了!”
萧成钰先将朱易送回总督府,如今她舅舅带着老婆孩子驻守东海水军,京城里的总督府就剩个空壳子。老虎不在家,猴子当大王,如今朱易就是总督府里唯一的主子,回去也就一个半老徐娘的妈子陪着,真不知道他这么大个人了哪那么多恋父情结,时时刻刻记着晚上不回家了他爹会揍他。
只是这一路回去,外面衙役护送,车厢里两人相对而坐,竟没一个人开口说话。一直到了总督府外,马车停下,外面的人叫了一声“殿下,到了”。
头顶的蜡烛本已经燃到尽头,停下的一瞬随着车身晃动,终于寿终正寝。朱易坐着没动,萧成钰踢了他一脚说:“下去吧,你不是要急着回家找你爹的吗?”
黑暗中,朱易说:“殿下,你之前总说自己脑子不好使,都是装的吧?”
萧成钰笑了笑,也没在意:“脑子这玩意儿,绞一绞,总还能出来点脑汁儿的,命要没了的时候,得超常发挥一下吧。”
朱易干巴巴地哈哈了两声:“这个笑话可真冷。”
第二天,昨夜平王殿下遇刺之事经过汴京府尹的渲染吆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朝廷衙门之间传播开来,可最初的震惊过后,便有些讳莫如深,毕竟这件事情怎么看都是宫中内斗的结果。
但到下午的时候,当日热腾腾新出炉的官报上竟然辟出了一块版面专门描述此事,及至第三日,整个汴京城都知道了宫里的皇子在皇城里面遇刺,新鲜的八卦大家都好奇,酒楼饭庄里说书的立马就能据此编排出好几种神乎其神的版本,从宫廷内斗歪到风流公子之间的争风吃醋。
至于有人趁着太平盛世倒卖禁军弓-弩以致军备流入民间掏空军器监的说法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人群中传开的,谁也没有注意到。
至此,内阁终于开始重视,三司重新审视这个案子,皇子遇刺事件突然拐了弯变了性质,转成了一件倒卖国帑侵蚀国库的大案,棍子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不久的将来有人去把这天给捅个窟窿。
段府后院里,段时因拿着最新的汴京官报,再次确定了那晚只是自己的臆想。
平王自然不可能是个女的,已经这么久了,那人并没有如她曾经所说那般,以后会来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