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永暗8

nbsp; 多洛莉丝头一遭被人这样否认。

    时钟塔于她而言不是乐土，但比起如今的神域，那个只有一群孩子的地方实在是太天然纯粹了。她还没到要毕业的时候，总是要回去继续进修拿到毕业资格的。

    但回时钟塔不该是现在。

    “我是永暗之国的公主，理应与王国共进退。”她抬起眼睛，“古扎拉蒂，现在我很讨厌你。但我还是要对你说，合作愉快。”

    古扎拉蒂眯了眯眼睛，她小声说：“合作愉快。”

    暴风雪终于停歇，而雪原上却掀起了另一场风暴。

    戴纳和塔里奥斯背靠着背，面对一群雪魔狼的围攻。

    “啧，恩将仇报的小白眼狼。”塔里奥斯挽起袖子，手臂上是不久之前还见过的符文。“这脾气是谁养出来的，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是你对人家态度太差了。”戴纳笑得快要岔气，“你看，我就没被暗算。”

    2

    哈希雷默的地牢里藏着巨大的财富，这里关着的黑魔法师们个个都是非常强大的，他们的脑海里储藏着丰富的知识，是一座座移动的藏书库。

    古扎拉蒂对这群脾气阴晴不定的老怪物们非常尊敬。

    但老怪物们对年轻人向来是爱搭不理的，古扎拉蒂也没有厚着脸皮去讨他们开心。她低头倒腾着自己的手铐和脚镣，她不信任永暗王室——她很少信任别人，这会是被她感激一生的好习惯。

    被关在她隔壁的黑魔法师被她的小动作惊吓到了。

    “看你和那个小公主的谈话，永暗王室肯定会保护你的安全的吧？”黑魔法师好奇地问道，“他们早晚会放你出去，那你还跑什么？”

    古扎拉蒂拎着叉子，硬是拧开了自己的手铐。

    她反问道：“换做是你，如果你身边有个不能完全信任的人掌握了能要你命的消息，你会怎么做？”

    “灭口。”黑魔法师回答得毫不犹豫。

    “等我对他们来说没有利用价值了，肯定要被灭口的。”古扎拉蒂把叉子打磨成了最尖锐的模样，用巧妙的方法打开了脚镣。

    黑魔法师呆愣愣地看着她，他第一次知道，有人能用一把叉子逃出永暗的地牢。

    黑魔法师知道，普通人不会被关进这座地牢里，能被关进这里的人，肯定是能对这个王国造成足够大的威胁的。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年纪小，但绝不会是什么小角色。

    “你很聪明，一眼就看透了永暗王室的本质。”黑魔法师侃侃而谈，“他们讲求人性美，但背地里做的小动作实在是太多了，当年这群王八蛋还派人去时钟塔刺杀公主呢。”

    “哪个公主？”时钟塔的公主实在有些多。

    “还能有谁，奥利维亚呗。”

    古扎拉蒂手里捏着的叉子掉落在毛皮里，她惊讶地转过头来，看着黑魔法师。

    “这……”她摸了摸头，“被全灭了吧。”

    “这倒没有。当时小怪物时不时地失踪，刺客去了时钟塔没找到人。”黑魔法师翻了个白眼，“永暗王室多恶心啊，自家的王子和奥萝拉订了婚约，背地里却要杀人家的双胞胎姐姐。”

    “是挺恶心的。”古扎拉蒂重重地点了点头。

    之后两个人相顾无言，古扎拉蒂继续打磨叉子，黑魔法师翻了个身躺着不动弹了。

    过了一会儿，黑魔法师打破了沉寂。

    “喂，你之前有没有犯过什么大事儿？”

    “有啊。”古扎拉蒂淡淡地说，“我欺骗过精灵，毁掉过两座遗迹。后来我当了赏金猎人，杀人越货什么事都敢做，惹毛了主君，还被黑龙警告过。”

    “你这是挺厉害的。”黑魔法师说，“当年我也在时钟塔进修，戴纳·多希亚算是我师弟，我就没见过他生气。”

    这个话唠的黑魔法师不多时就抖出来了很多事。

    比如他被关进这里的原因——血洗了两个小镇。又比如他被时钟塔开除的原因——不务正业修行黑魔法，虽然在他看来，他这是找到了毕生的价值所在。

    他讲到了主君的事情。

    戴纳·多希亚在那时还很小，脾气温和，看起来很好欺负。但那家伙一点都不好惹，他非常聪明，表面上很乖，背地里却可劲儿使坏。戴纳是个孤僻的人，他在成年之前开始了精神上的叛逆期，搞得时钟塔鸡飞狗跳，所有的导师都拿他没办法。

    前任主君安其罗选择了他进入神殿，使他一步步地走上了大祭司的位置。而后，戴纳·多希亚因为一只幼龙的死亡和神殿反目，和白龙联手推翻了安其罗的统治。

    “这样的人啊。”黑魔法师感慨道，“千万不能触碰他的底线。”

    “我挺喜欢他的，他脾气好，而且有耐心。”古扎拉蒂说，“我从小就离开我父母了，遇到主君的时候，我就会觉得自己缺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