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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扎拉蒂刚进哈希雷默的城门,就被侍卫围起来了。
她听闻乌莉丝公主的死亡后,仅仅是扯了扯嘴角,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过分激动的反应。她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永暗的王室需要一些牺牲来打开局面。无论乌莉丝公主是被谁杀害的,对王室来说都是利大于弊。
古扎拉蒂被关进了城堡的地牢里,好在永暗王室对她还算是有礼貌,牢房的温暖程度还是有保障的。
多洛莉丝端着烛台走进了城堡关押着诸多黑魔法师的地牢里,这个地方没有魔灯石,这种会发光的石头摔在地上时会破碎爆炸,放在罪犯身边会非常危险。
她看到古扎拉蒂安静地窝在柔软的毛皮里补觉,睡得安稳且毫无防备。
但在她靠近时,看起来应该进入深度睡眠中的古扎拉蒂却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灰色眼睛里带着慑人的冷光,但很快,古扎拉蒂就又像往常一样,收起了这刺伤人的视线。
“你为什么不辩解?”多洛莉丝在铁栏外坐下。
“辩解没有用。”古扎拉蒂眨了眨眼睛。“我不辩解,才可以躺在这里和您说话;但我如果辩解了,我会被杀死,这个帽子就永远扣在我头上了。”
多洛莉丝叹了口气,她鲜少有这样疲惫的时候。
“那你为什么不逃跑?”
“殿下,您真是幼稚得可笑。”古扎拉蒂牵起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您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与您的父王算得上是半个同谋。在我不吭一声地担下这个罪名时,陛下就明白我是个聪明人,可以插手永暗的国事。”
多洛莉丝的眼眸里是掩饰不住的慌乱。她很怕有人将这一切直白地说出来,她生活的环境会骤然发生改变,再也不复往日的平静了。
这场战争,早就是难以避免的了。
她像是垂死之人挣扎一般,抱着最后的希望来驳斥古扎拉蒂:“你有什么证据呢?”
肤色苍白的少女缓慢地坐起身,她银白色的长发从肩头滑下,垂落在背后。古扎拉蒂伸出手来,食指指着公主的口袋。
“证据不就在您那里吗?”她说,“纯粹的雪晶石蕴含着丰富的水元素,在接触□□后回激发出庞大的魔力。公主殿下,您如何指望一个从不触碰魔法的人承受住这样的力量呢?”
多洛莉丝颤抖着,她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捏出了那枚碎片。
掺杂了雪晶石烧制而成的玻璃透着淡淡的蓝色,多洛莉丝几乎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城堡里从不使用彩色玻璃,它的出现实在是太显眼了。
“不需要毒素,也不需要技巧。”古扎拉蒂轻轻地笑着,“不留痕迹地杀死一个人很简单。”
多洛莉丝的表情比起悲伤,更接近愤怒。
“古扎拉蒂,你怎么可以摆布一个还未成年的公主……”
“不,我从未把乌莉丝公主算在计划之中,采取这样的手段的是您的父王。”她说,“他想要一场葬礼,将神域的贵族们引到永暗,方便动手。”
“遇到金钱、权力这种事情,人性是非常可怕的。”古扎拉蒂接着说,“就像多希亚家族,奥萝拉公主是家主的曾孙女,但这个家族还是会为了利益去伤害她。在利益之前,亲情与血缘不值一提。”
多洛莉丝突然没了力气,她紧握着的拳头忽然松开,虚软地抓住了栏杆。
她还在时钟塔时,就因为三观的问题和奥利维亚吵了不止一次架,她认为奥利维亚难以沟通不可理喻。可是,直到被卷入了这场政治斗争之中,她终于明白过来,感情是利益的献祭品。
“对王室贵族而言,利益是衡量人际关系的第一天平。”古扎拉蒂笑了笑,“您现在回到时钟塔去过有血有肉的日子还来得及。”
“魔人小姑娘的脾气还真是暴躁。”戴纳把玩着那枚龙鳞,踢踢踏踏地行走在雪原上。“我拿这孩子特别没办法,很多想问的事都问不出个答案来。”
塔里奥斯无奈地转过头。
“戴纳,她不是魔人。”
主君只是点了点头,这件事倒是不稀奇,他比较好奇古扎拉蒂到底是什么种族。
“她的体温太低了,比人类还要低。”塔里奥斯斟酌着,“只有快要死的人才会是这样的温度。她也不是人类或者羽族,她的魔力回路非常密集,这样的个体是神域从未出现过的。”
戴纳惊讶地张了张嘴,他没法反驳黑龙,对方的知识要比他广阔得多。
“你的意思是,就像创造龙族那样,神座拜亚又搞出了新东西?”他自认为这个猜测不现实。
“拜亚如果做出这样的作品,肯定要直接毁掉。”塔里奥斯说,“古扎拉蒂的魔力回路密集,魔力却过分稀薄了,她不会是个好作品。”
戴纳抿着唇思考了一会儿,他总结道:“冰冷的体温,密集的回路和稀薄的魔力,听起来就像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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