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风之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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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里奥斯只觉得自己眼皮都在跳。

    奥利维亚这种人不是恢复力极强，就是没有痛觉神经。她意识清醒之后不过短短半天的时间，她已经赤着脚走在房间里翻箱倒柜了。少女一只脚踩在书架二层，紧紧攀住架子，将最高处的书取了下来。

    塔里奥斯是想要劝阻的，但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拜亚呢？”

    她毫无愧疚地翻起了塔里奥斯最宝贝的书籍，说的话也与现在所做的事毫不相干。

    “走了。”除此之外，塔里奥斯也没什么好回答的。拜亚走不走，去哪里都不是他会关心的问题，他只关心拜亚那颗构造奇特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奥利维亚耸了耸肩膀，说道：“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这话在塔里奥斯听来像是嘲讽。

    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总是莫名其妙地尴尬和紧张，常常聊不起来两句话就会陷入漫长的安静之中。

    塔里奥斯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些牵扯到个人的过去与秘密的问题问了也没用，奥利维亚不可能回答。

    “你要去风之谷吗？”塔里奥斯的语气平淡无波，更像是在陈述一件事。

    “如果主君只身前往风之谷，那我也是不得不去了。”奥利维亚戳着自己脚踝处凸出的关节，问，“塔里奥斯，羽族和龙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呢？”

    这个问题，塔里奥斯是可以一瞬就给出答案的。

    “你不该将欧尼斯特的动作告诉他，如果你有意阻止，你该自己去的。”她把怀里的枕头放下，没有再和和美美地睡一觉的打算。

    但塔里奥斯却是突然压住了她的肩膀，卡着她的脖子将她摁进了被褥里。

    “我为什么要阻止呢？”他说，“奥利维亚，你太不讲道理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也是龙族的后代，我并不在乎你们的另一半血统来自于哪里。如果神域诞生了新的预言之子，反而能阻止一场灾祸，比你这个不定数要好太多。”

    “我不知道主君和人类在你心里有没有区别。”奥利维亚冷笑一声，“但欧尼斯特和白龙的区别肯定是有的，而且还不小。”

    塔里奥斯手上顿时多了几分力气。

    奥利维亚苍白的面颊因为缺血缺氧而浮起了一层紫色，但她依然不卑不亢地盯着黑龙那张略带愤怒的面孔。

    她不会认输。

    她与黑龙打起来肯定要输，但没有关系，她总有一天会成长到能把塔里奥斯摁进河里吐泡泡的程度。但如果她在此时因为怕死而软化了态度，她这一生都不可能再在龙族站稳脚跟了。

    就像她猜想的一样，塔里奥斯没有掐死她的打算，在她彻底透不过气之前，黑龙就已经松开了手。奥利维亚猛地起身扑向塔里奥斯，她才不管输不输的，先打了再说。

    风之谷。

    欧尼斯特在安其罗离开后恼怒地掀了桌子，他挽着袖子，裸露出来的手腕颤抖着。他指尖弥漫着彻骨的冷意，掌心被碎片割破，无论是疼痛还是恐惧都是延伸到内心的。

    “戴纳·多希亚……”他的头部像是要炸开一般疼痛。

    他曾经为一己私利而谋害奥萝拉，但到底他是没能得手的。如今主君要是想报复，他无法指责，但又决不能放任未出世的孩子被伤害。

    欧尼斯特以为自己将保密做的足够好了，这件事的知情者唯有少数的同族。但他错了，在神域没有几件事是瞒得过神座拜亚的耳目的，何况还有一个在暗处至今未现身，却一直掌控全局的奥利维亚。

    永暗的陷落据说是古扎拉蒂搭上命搞出来的，但在她背后排布一切的人，必然是那位失踪已久下落不明的公主。古扎拉蒂使永暗整个塌陷的事必然要让赏金猎人公会受到巨大的非议。欧尼斯特如今已经心焦力竭，所有的事都一瞬间爆炸开来地堆到他面前，让他无暇处理。

    依格尼亚收起巨大的两片龙翼，从天而降。她站在欧尼斯特面前，紧拧着眉头。她暗红色的眼睛里透着愤怒，却也包含了更多的无奈与担忧。

    往常她生气的时候是不会和别人废话的，火之王的暴脾气不是开玩笑，她有什么不顺心的事都是打完了才说话的。但她的挚友如今面临着一生中最大的困难，她又怎么能抬起手来，为他的不幸再加上一层冰霜呢？

    “奥萝拉的死亡，和你脱不开关系。”依格尼亚上前一步，她握紧了手，一拳捶在了欧尼斯特肩头。

    欧尼斯特不避讳，他直白地回答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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