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原本虽未能有大胜,但好歹依旧在大秦控制之内的战争,为何会突然急转直下?这自然是有原因的。
溃败先从辽东镇开始,但作为辽东原本的最高军事长官,若要将过错全归于他身上,广宁总兵也挺冤。
因着大秦朝国泰民安了许久,国库又因盐政一案重新丰盈了一回,故而初始,粮草军饷虽仍有人伸手克扣贪污了些,但到底还算充足,底下士兵士气也挺高,但鞑靼人体格较之秦人要强健许多,擅长格斗,且骑兵尤为勇猛,且鞑靼人士气同样高昂,一时双方陷入了僵持,仗打了两年,双方各有损伤,却都没能达到自己先前的目的。
广宁总兵薛忠仁在辽东镇守多年,与鞑靼人打交道经验丰富,倒并未出现什么纰漏,奈何皇帝从各地调来大军,重新指派了监军和都统,乃至各级将领也有所调换,辽东军中也不再是薛忠仁一家独大,原也没什么,大敌当前,虽也有争权夺利,但到底以大局为重,并未出什么差错。
薛总兵是个稳扎稳打的,此次新来的副将吕国安却不是,他乃皇帝心腹,相比老将他要年轻气盛些,且为着战功而来,这两年他打仗打得颇憋屈,故而在最近的一次鞑靼人进攻失败溃逃之际,便带着人追了上去,薛忠仁镇守在后方,发现之时已阻拦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吕国安带着他营下士兵冲了出去。
薛忠仁气得拍桌,一旁亲兵劝慰道:“大人,鞑靼人已经被打散,吕将军此次想必无事。”
薛忠仁怒道:“穷寇莫追,何况,鞑靼人这些日子动静有些不寻常,路数和从前不太对,吕国安带着的人又都是精兵,若有个万一,鞑靼人又来攻城,城防恐怕险矣!”
亲兵立时闭了嘴,薛忠仁虽那么吼了亲兵,但心中却希望自己多想了。
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薛忠仁派了人前往寻找吕国安,探子却带来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报!吕,吕将军遭遇鞑靼人埋伏,全军覆没!”
薛忠仁差点站不稳,但此时吕国安的事情已经不再重要,“快,快安排守卫,准备守城军械,叫下头的人警醒起来,鞑靼人恐怕要攻城。”
薛忠仁再一次猜准了,不多久鞑靼人便集结了大军,兵临城下,且与从前攻城时不同,此次鞑靼人还带来了诸多新的攻城器械,甚至还有了被大秦严密控制的红夷大炮......
广宁卫奋起抵御,然而城中先失了精兵,鞑靼人装备上又鸟枪换炮,升了一级,且相比起之前的注意靠勇猛冲击,此时的鞑靼人突然变得狡猾起来,诡计多端,竟将辽东镇打了个措手不及。
“薛总兵不敌,将百姓撤离,只说自己乃是罪人,决心和辽东镇共存亡,鞑靼人攻进来后,以身殉国了。”
皇帝和太上皇听着汇报,一时默然无语。
太上皇看了皇帝一眼,神色莫名:“皇帝可真是识人有方。”
“罢了,薛忠仁虽未能守住,到底一片忠心,追封为正一品建威将军,皇帝,你没异议吧?”
皇帝垂眸不语,这就是默认了。
太上皇又问道,“那个吕国安如何了?”
“回陛下,目前并无消息,生死不明。”
“哼。”太上皇冷笑了一声,问起另一件事:“马兰峪如何了?”
皇帝叹口气:“我已紧急调了三万人马前去支援。”
太上皇点点头:“宣府,大同,太原另外七镇呢?可莫要被钻了空子。”
皇帝坐正了身体,淡淡道:“父皇放心吧,朕已有安排。”
太上皇漠然看了皇帝一眼,也不说话。
皇帝面向了群臣:“边关告急,大秦正值用人之际,哪位爱卿愿前往边关,保我大秦江山啊?”
徒怀慎在下方听了半天,此时却突然率先出列道:“臣愿前往!”
皇帝霍然抬头,紧紧盯着徒怀慎,徒怀慎纹丝不动,看上去很是坚定,太上皇皱着眉,似是思索着什么,皇帝看了太上皇一眼,手里把玩着长年戴着的玉扳指,不置可否。
朝堂上安静异常,落针可闻,半晌,皇帝笑道:“安亲王心意可嘉,但战争不是儿戏,事关大秦安危,安亲王不熟军事,且新婚燕尔,朕就不做这个恶人了,安亲王还是留在京城吧”
还不待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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