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了。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也就等于将整个清漕庄交给你了。”
那这里面很有可能就包含了清漕庄诬陷程渐的罪证!
程景轩欣喜若狂,面上却表现得惶恐不安:“庄主,在下不敢当啊!”
朱庸在他捏着账本的手上用力按了一下:“你若是实在不愿意蹚清漕庄这趟浑水,平了响马帮后将它交给成张也可。现在不说这么多了,我时日无多,先教你看账本。”
程景轩遂不再多言,洗耳恭听。
“账本要从第四十八页中间一列看起,从左至右,每列的第一个字组合起来就是关键;每逢单数页,便看双数列,每逢双数页,便看单数行,如此才可将每一页的内容连贯起来,切记切记。”
程景轩翻开账本,按照正常的从右至左的阅读顺序,果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按照朱庸所说的方法阅读,便可拼凑出清漕庄多年来搜刮民脂民膏,行贿官员的罪证!
他强行按捺住心中的狂喜,道:“庄主信任,在下铭记在心,不知庄主可还有何吩咐?”
朱庸欲言欲止地看了他好几眼,几次三番想起个话头,却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只得长叹一声。
程景轩沉吟片刻:“庄主有话不妨直说。”
“哎,都死到临头了,也确实没什么不可说的——傅大夫,我这一生虽敛财无数,但大多都是劫富济贫,也算盗亦有道,唯独一件事,我始终如鲠在喉。便是当年我为了自保,联合当时的刑部侍郎冯彬陷害前任随州知府程渐一事。我……咳咳……”
他没来得及说后文,又急促地咳嗽了起来。可这一回程景轩却没有去帮他顺气,反而愣在原地,背在身后的手悄悄紧握成拳。
朱庸缓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程渐虽然顽固不化,但也不失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害得他命丧九泉,终究是罪孽一场。听说他还有个断了腿的独子,傅大夫,如果……老夫是说如果有可能的话,你能否代为照顾一二。”
程景轩忽然冷笑一声:“这就不必了吧,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呐。”
朱庸心中一颤,额上冒出涓涓汗水。
“庄主,身体要紧,您先闭目养神,我帮您重新施针。”
朱庸在心中叹息一声:也罢。遂闭上眼睛休息。
程景轩深深看了他一眼,扯掉了他神庭穴上的银针,随手仍在一旁,将账簿贴身收好。
你虽罪孽深重,但我却不愿为了报复你令自己双手沾满血腥,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今日你是死是活,便全凭天意了。
想到这,程景轩痛快地转身,向山下走去。
“傅大哥!”身后突然有人朗声唤他。
程景轩身子一僵,半身不遂地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