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革命一定会成功,年轻人就应当闯天下。”
“你那时没有跟他一起走,你是离不开沪上、离不开盛家、离不开你妈妈?”
对于杨雪的问话,盛爱宜没有否认,她接着说道:“我给了他一把金叶子,送他做路费。我对他说,还是他自己去吧,我在沪上等他回来。佑亦……你说我做错了吗?”
“你做的很对。”杨雪肯定了盛爱宜的做法,“就像鲁讯写的《娜拉走开怎样》一般,你和他都没有经济来源,你要是离开了,你怎么知道你的未来会是怎样?”
说罢,杨雪脑海里冒出过许多个念头,张了张嘴,仍是忍不住提醒道:“况且,宋子文这人……”
在盛爱宜郁郁而又澄澈的目光里,杨雪道:“先不论他多有才,我只说他与你的感情。爱宜,你认为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盛爱宜先是一怔,然后又靠在椅子上想了许久,却什么也想不出来。
杨雪酣了一口气,颇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感情就好比一样物件儿吧,喜欢是坏了还可以换新的,爱是坏了就修,修不好就忍。他连为你忍那么一会儿的耐力都没有,凭什么来同你说爱情?”
盛爱宜抿着唇,明知杨雪是为了自己好,却还是忍不住想为自己的恋人反驳。
她张口,正欲说些什么,杨雪却伸出了一只手,挡在了她的面前,阻止了她的后话:“爱宜,你不必同我解释什么,你和他的爱情,只是你和他的事情。我只是给你一些意见,不希望你陷太深罢了。”
杨雪的话落,盛爱宜便又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般,瘫软着靠在沙发上。
像是见不得她这副模样,杨雪故作欢颜,笑道:“待会儿我们文学研究社还与沪上的另一个文学学社‘创造社’有个探讨会,你要一起来吗?”
探讨会是今日一早沈得鸿打电话来后,她才知道的。当时她答了一句“若是得闲就去”后,便挂断了电话。
她原本是没打算要去了的,因为她已经做好了用一天的时间来陪盛爱宜的准备。但现在情况如此,她反是想带着盛爱宜一道去了。哪怕,仅仅是带着她换个心情,让她注意些别的也好。而自己,也正好可以将在北平时就预备写下的诗,写给胡适。
盛爱宜强打着精神,对杨雪扯开了一抹笑,答应着道:“好呀,我倒是好久没同你一起出去,没见你别人面前侃侃而谈的英姿了,真是甚是想念。”
见她还有心情同自己开玩笑,杨雪便悄悄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飞了她一个白眼儿,端起服务员早便送至桌面的咖啡,笑骂道:“真是快瞎了眼了,我就说你盛大小姐怎么还有这么死气沉沉的时候呢。”
盛爱宜的眼里明显又多了几分笑意,杨雪便又少了几分顾虑,就着手里的杯子,将咖啡一口饮尽。而后又扯出纸巾拭了拭嘴角,才唤来服务员结账。
“先生,一共一块大洋零五角。”
那中国服务员显然是认识杨雪的,倒让杨雪还愣了愣。她都快忘了,她现在可也是一位“名人”了。
在盛爱宜揶揄的目光下,杨雪将两块大洋放进服务员的手心里,对着他说了一句:“不用找了,剩下的权当你的小费了。”
之后才转过头望着盛爱宜道:“走吧,我的大小姐。”
盛爱宜走到杨雪的身边,耸了耸鼻头,故意侃道:“我是七小姐。”
“那好吧,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