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说着她挽起了袖子,雪白手腕上果然有一块形状古怪的乌青。
“都一个星期了还没消。”赵青子说道,随后转过身朝江罗扬了扬手:“你说是不是巧合?”
江罗不欲和她置气:“我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乌青多久才会消。”
“我已经让家庭医生看过了。”赵青子立刻就驳了回去:“医生说像是被大力击打后产生了乌血,但是谁敢打我?而且我之后就一直在发低烧,整个人不舒服了很久,晚上的时候手还格外痛,就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一面……”
周围的人纷纷惊叹抽气频频,某个似乎暗恋赵青子的男生当即开口关怀:“那医生是怎么处理的?你现在还不舒服么?”
赵青子微微一笑,拢好了袖子:“哪里用的着医生!是我外婆帮我查了黄历,说是当天傍晚我流年不利,并且那扇窗户正对着医院住院大楼,开窗的时候应该是冲犯了小鬼。她帮我在墙角烧了一包纸钱,之后我的烧就退了。——如果说得病是我身体不好,是巧合,这种治法也能是巧合么?”
这句话是直逼着江罗而来了。但他似乎毫无觉察,反而像是在怔怔发愣。
“当天傍晚……”他慢慢道:“具体是什么时候?”
“周六下午六七点吧。”赵青子摸了摸手腕,语气悠然:“当时我是五点半吃的晚饭,之后没有多久就起风了,怎么你觉得我是编的?”
江罗不说话了——他倒暗自里希望赵青子是在胡编乱造,但有些东西确实挺难捏造——正对着医院的窗户,周六下午六七点……而赵青子手腕上那个奇形怪状的乌青,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一个小小的手掌印。
这点疑虑一直存在他的心里,到了下午才终于抽时间找到了颜宁,在操场边一五一十告诉了他。颜宁一听就立刻醒悟:
“你是觉得——我们招来的那个婴灵是从医院里出来的?途中还伤了赵青子?”
“时间地点都对得上。”江罗迟疑道:“而且医院那个时候……”
照A市晨报的说法,那个至今被拘留的翻译张某某是在傍晚七点十五分左右开始发的狂。原来他们并不以为意,但现在赵青子的话把两处凑泊起来,骤然之间由不得江罗不忧虑。
颜宁同样皱拢了漆黑如墨的眉毛,但他也毫无办法:“刑事案件在侦察期是国家机密,前几天我和周锐谈了这么久,关于医院的事他一句都不肯多吐。”
他沉思了片刻,在思考中回忆起了周锐当时的反应——尽管在宗教局与常识的科普上他侃侃而谈并无回避,但只要一牵涉到医院无论大小此人都会顾左右而言他,在谈话中自己曾询问过顾权等人的病情,质疑太平间里平时人来人往,为何一众学生才会骤然爆发不净观的呕吐反应?此问一出当时周锐的脸色陡变,含含糊糊竟然连一句整话都不能再说清楚,从此人的表现上看,恐怕周五那一场莫名其妙的呕吐,其诱因他们也是一片茫然……
这段回忆帮他下了决断:“隔几天再看看吧,周锐未必不会主动找我们。”
江罗喔了一声,赶紧朝身后的树荫处退了几步——操场里刚刚经过的几波男男女女,又向他们投来了那种怪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