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肃一动,白落梅就一把拽住了他。沈肃冲他笑了笑,好像在交代后事般:“抱歉,这买猪的银钱是还不上了,我那还有一屋子的书,劳烦你去卖了,就当买猪钱。”
“说什么瞎话。”白落梅黑了脸。
村长、李春花还有村民这会儿脑子都跟被锈住了似的,空有一身躯壳看着沈肃和白落梅说话,也听见了,可没过心。
沈肃笑说:“还有我那屋子,左右不能被村里占去了,也归你,地契藏在我以前与你说过的位置。对了,卖给刘虎大良田所得银子与地契放一处,这些全给你,当是还你这些年被我娘骗去的银钱。”
白落梅意欲反驳。
沈肃说:“我家有多少银钱,我心里有数。你家过得如何,我有眼睛会看,即便看不到,王三婶那嗓门,我也能能见。”
这是说的白落梅那亲戚王三婶无时无刻不占便宜的心,当初白落梅父母去了,就是这个王三婶去把白家搬空了,愣是连床板都没剩下,当时成了一个村的笑柄。
“定安……”白落梅有不太好的预感。
沈肃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村长还有村民莫名的目光中,走到李春花面前伸手拉住她说:“娘,我们回家吧。”
李春花先是一愣,然后就是心慌怒放,沈肃肯定是迫于压力,也意识到自己太不孝了,终于决定听自己的,不去镇上了。顿时欣喜若狂,连连抹泪,拽着沈肃的手不肯松开:“好,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沈肃回头冲不安的白落梅笑了笑,然后跟着李春花走了。
白落梅没好气地看着村长和村民说:“怎么?还准备抓奸去?要走趁早,一会儿天亮了,还不知道谁去谁那抓奸……”
村长和村民都恨死李春花了,本来就不招沈肃待见,这会儿好了,干脆又捅了人一刀,再想挽回,那绝对是没戏,收拾收拾灰溜溜回了。有那傻的,还乐呵呵地说沈肃跟着李春花回去,看着没不高兴,是不是村里不怕没先生了。
村长黑着脸呵呵了两声,果断回去抱着婆娘睡觉,谁再来闹都不管,简直扎心。
而李春花欢天喜地地拽着沈肃回到家,正想用拿捏着孝这一点对沈肃多说教几句,免得明儿一早沈肃再起了要去镇上的念头,孰料不等她开口,沈肃先使唤上了人,让李春花去把柴房里存着过冬的木炭全搬到了他房间,自己动手敲敲打打,把屋里能封住的口子全封好,就留了一个进出的门。然后跟李春花一道去搬木炭,愣是把自己卧房空地都塞满了,连床底都没放过。
“肃儿,你这是做什么?”李春花被沈肃推着勉强在他床上挨了个角坐下,一边捶自己搬的酸疼的手臂,一边因着实在古怪,忍不住问了问。
沈肃说:“娘,你先坐着,我去去就回来,给你拿些吃的,这么晚了,你白日也不曾吃什么,肯定是饿了。”
李春花一听就高兴了说:“灶上的事情,你哪里懂,还是我去吧。”
“热一下,总是会的。娘你也累了一天了,歇着吧。”沈肃风说完不等李春花反应,直接就出去了。在灶膛里烧了会儿火,然后把燃烧的碳还有火棍全弄出来,用以前家里杀猪用的大铁锅装了,再从灶上顺了几个馒头,随手丢在大铁锅里,挪着大铁锅往自己卧房走。
没错,在白落梅家门口见着李春花、村长还有村民的那一会儿,沈肃就想好了,要弄死李春花和自己。所以他跟白落梅说的话,算是在交代遗言。
前世有个清贫的朝官,因为冬日太冷,家里木炭不够,所以将屋子透风口都堵死了,然后木炭烧着,那个朝官就再没醒过来。当时事情闹得大,一个朝官,无银钱买取暖的木炭,活活憋死了自己。人们不知道该怪那朝官一介书生,生活常识都不懂才好,还是怪朝廷养不活官员好,总之闹得沸沸扬扬。
沈肃那会儿就想起了这个法子。说真的,沈肃没真想死,不过要是李春花不知变通,沈肃也不强求活着。重来一世,虽没对着白落梅报上什么恩,但没了自己拖累,凭着白落梅自己,定能安乐一生,许是如此反倒更好。
沈肃哼哧哼哧把大铁锅搬到卧房门口,李春花吓了一跳,快步过去帮忙说:“这是怎么了?怎么搬了大铁锅过来?”
哼哧着把大铁锅抬了进去,搁下,沈肃指了指大铁锅里头的几个馒头说:“搬来把馒头烤着吃,在灶上烤了,端过来怕冷了。”
“我的傻儿子,这会儿才什么节气,哪里会冷,你这屋门都关上才一会儿,我就觉得闷了。你这大铁锅一烤,人再烤干了。”
李春花觉得好笑,也就笑了,特别欢实,提点说,“你看你,一点都不懂,一个人去了镇上怎么能照顾好自己,饿了冷了,谁想着你。还是留着村子里好,娘伺候着你,你只要一心读书便好……实在不想读书了,学着种地也好,娘瞧着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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