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小姑娘,小心弹太快割伤你的指头!”另有好事者起哄。
“棂悦姑娘,给这帮外族点儿颜色瞧瞧!”
作为一个琴技高超又极其美丽的乐师,醉仙寮的棂悦姑娘从不乏大批的追随者。不少男乐师都眼含爱慕的盯着这灵气十足的女孩。
“那棂悦就献丑了!”
只见她怀抱琵琶,手指在高音区重重拨过,咚咚咚,仿佛雄壮的鼓声,顿时,周围的湖水都震颤起来。
“啧啧,这棂悦姑娘真乃奇女子!”王副将听见身前的乐师感慨。
“喂,小兄弟,怎么个奇法?我们不是乐师,也搞不清里面的门道,还请这位兄弟给咱们说道说道。”王副将腆着脸开口,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家老大对这两个人,尤其是那个面相平凡的乐师,莫名其妙的感兴趣,不如自己趁机勾搭一下。
那两人转过身来,乐师透亮的眼睛扫过他们,让王副将莫名产生一种被看穿的错觉。
“你们是军中将士?”
“你怎知我们是军人,而不是武士?”黑衣人饶有兴致的反问,这让王副将又吃了一惊,难得见自家老大主动开口问人,明明平时脾气糟糕透顶。
乐师指了指他们腿上的特制的护腕:“有些习惯是改不了的。”
黑衣人勾了勾嘴角:“你对军中倒是了解。”
乐师连忙摆手:“不算不算,只是有些渊源。”
“你叫什么?”黑衣人突然问出口,不知为什么,他很喜欢眼前这个人的声音,很想听他多说几句,丝毫不觉自己的唐突。
对方倒是丝毫不介意,伸手抱拳:“在下游伶,是个乐师。这位是我的朋友,石怀瑾,他脾气不好,不爱搭理人,两位见谅。”
石怀瑾淡淡的扫过他俩,没有搭腔,果然是性子冷淡的。
游伶,黑衣人在心里默念。
伶?真是一个奇怪的字。
“刚才无意中听到你们的谈话,你们不是凤翔本地人吧?”王副将继续套近乎。
“嗯,在下初来京都,不过半年,我这朋友在凤翔呆的久些,不知二位军爷怎么称呼?”
“在下王猛。”
“凌霄。”
“凌霄?好名字,壮志凌霄!”游伶真心的赞美。
“那你的名字是何用意?”凌霄问道。
游伶微微一笑:“伶就是乐官的意思,这说明我天生就该是个乐师!”
凌霄失笑,“伶哪有这意思?”在武国,伶并不是会被取作名字的字,这个字寓意着孤苦伶仃、孑然一身。
“我叫了,以后就有这意思了。”游伶说这话的时候,极美的头发被湖风吹的轻摆,他的语气很平淡,平淡的好像在陈述一件注定发生的事实。
王猛被这话里潜藏的狂傲弄得半晌说不出话,凌霄则是大笑出声,只恨没有酒,能和眼前这人痛饮一杯。
缘分真是奇妙,有人相处一辈子,还相看两厌;有人只说一句话,就相逢恨晚。
“快看、快看棂悦姑娘,已经快到看不出她的动作了!”
人群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原来在四人说话的空档,棂悦的《凯旋》已经弹到第五段了。
“对了,游兄弟,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王副将提醒。
“这首琵琶曲描绘的是我们武国圣祖武皇痛击敌军、凯旋归来的场景。共分八段,分别是列营、吹打、点将、排阵、小战、大战、敌方将领自刎、我军得胜回营。棂悦姑娘明明是女儿之身,却用琵琶奏出军号、炮声、鼓声和马蹄交错的声音,这等胸襟就是一般男儿都比不上的。”游伶毫不吝惜,溢美之词,转而又补充一句。“不过这曲子现在已经被拿来赞颂战神战元帅了。”
王猛再细听这琵琶声,突然胸中涌起一股澎湃之感,让他想起大漠黄沙,想起枯骨昏鸦,头一次觉得,原来乐师也不是他想象中那般无用。
“你崇拜她?”凌霄突然问。
游伶狡黠一笑,嘚瑟的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夸人只是礼貌而已,我从不崇拜琴技不如我的人。”
王猛又一次被噎的说不出来话,心说小兄弟啊兄弟,你这才来凤翔城半年,哪里知道天高地厚?
人不大,口气倒不小!
凌霄又一次被逗乐,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愉快过了,怪不得那么多皇宫贵族都喜欢养乐师,如果都像眼前这位般有趣,他都也想试试了。
念头一起,他挑了挑眉,真起了心思。
这时,棂悦也拨下最后一道尾音,人群沉寂半晌,随即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不愧是棂悦姐姐!”杜云筝用箫指了指对方,“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弹出个什么曲儿来?”
小蝎丝毫不理会杜云峥的轻视,盈盈坐下,然后掏出玳瑁假指,戴于右手。
“果然,她是害怕技巧不行手被划伤吧!”有人发出嗤笑。
小蝎斜晲一眼:“那小女子就献丑了,棂悦姑娘,你可要听好了。”
假指猛击琴弦,演奏,开始了!
“她、她弹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啊?”终于有人忍不住,抖着手指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