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不说名字,只说,之前湖心亭和公子您有约。”
沈自横猛地站起:“快,快让他进来。”
杜云筝也吓了一跳,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露出一贯的倨傲表情:“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两人迎出去时,游伶恰好跟着仆从走了进来。
脚步闲适,满面微笑,自在的跟在自家后院散步一般。
两人看到游伶的容貌,皆是一惊。
尤其是杜云筝,抖着手指,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你是谁?”
游伶朝沈自横一拱手:“那日已经说过,琴仙大人,来借你的《思凡》一观!”
听到这独特的声线,两人才确定,这人就是那日在湖心亭出现的乐师。
“原来这才是先生的真容。”沈自横伸手,将游伶迎入屋中。
本想一见面就给对方个下马威的杜云筝则默默跟在后面,没了最初的气焰。
他这人,从小就对两种人没有抵抗力。一种是有本事的人,另一种就是美人。沈自横就是这两者都占了,所以哪怕比杜云筝还小上一岁,也让他对他敬重有加。
而这乐师,样貌好的出奇,叫他把本来的目的全给忘了。
三人盘腿坐下,仆从端来果品和新茶。
游伶也不客气,捏起葡萄酒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哇,吐蕃的葡萄,色黑味甘,肉质紧实,是黑珍珠吧!”
沈自横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先生懂行。”
游伶慌忙摆手:“不敢不敢,爱吃而已。”
“那日在湖心亭与先生仅一面之缘,还未自我介绍。在下沈自横,表字君来,这位是我的挚友杜云筝,表字天淼。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君来,君子来仪.....天淼,水自天上来,杜公子莫不是五行缺水吧?”
杜云筝:........
游伶也不顾手上还沾着葡萄的汁水,行了个礼:“在下游伶,未及弱冠,暂无表字。”
“游先生,幸得今日相识。”
杜云筝则是轻哼一声。
“两位都比我年长,叫一声先生真是担当不起。不嫌弃的话就叫我小游吧,以后我就称二位为兄吧!沈兄,杜兄!”游伶一脸笑眯眯。
“那我就不再客气,小游,你今日是为《思凡》而来。沈某那日已经见过你的琴技,自是心服口服,这曲谱,你阅之无妨。”沈自横就要起身,却被杜云筝拽住。
“等等!”
沈自横疑惑,游伶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让杜云筝有些浑身不自在,他才不想被这比他还小几岁的毛头小子把气势压过,更何况这人刚才还开他玩笑。
“君来的《思凡》可是传说中的神物,怎能说给你就给你?那日君来是和妙音娘子打赌,又没和你打赌。”
沈自横正准备张嘴说些什么。
游伶却缓缓开口:“我这么知情达理的人,自然是带了等价的见面礼的。”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极其精致的长方形木盒。
打开来,一块锦缎上,放着一团暗灰色的丝线,平平无奇的样子。
杜云筝拿起挂在腰间的紫箫,在手上轻轻拍了拍:“这不就是一团乱麻吗?算什么宝贝,也太过寒酸了吧。”
沈自横皱了皱眉,道了声得罪,捻起那根丝线细细看了看,突然露出惊讶的表情:“小游,这不会是灰蚕丝吧?”
游伶点点头:“还是沈兄见多识广。”然后斜睨杜云筝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这个没见识的。
杜云筝气得要炸,就算这人长得再好看,他也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东方有个叫傲莱的小国,把灰蚕奉为当地圣物。这种蚕通体灰色,只吃当地一种名为皇冠树的树叶,这树本就稀少,而食此长大的灰蚕一千只里面才能有一只吐丝。这种蚕丝柔韧异常,非常珍贵,织成的衣服刀枪不入,傲莱国只有国主才有资格穿灰蚕丝制的衣服。”游伶朗声解释,“这也是我师傅当年游历傲莱时偶尔所得,据他老人家说,这蚕丝做琴弦也是极其适合。你那琴弦不是断了么,用这个正好合适。”
“你师傅?”沈自横好奇,能教出这样弟子的乐师,该是哪个惊才绝艳的人物。
游伶嘿嘿一笑:“他老人家比较低调,不可说,不可说。”
“那就谢过小游了,这个我正是需要。”沈自横的脸上露出真心的笑意,不愧是琴仙,这一笑,春华灿烂。
杜云筝看两人相聊甚欢,更加生气。
“适合做琴弦,你怎么不自己留着用?”
游伶像是没有察觉他话里的敌意:“因为我准备找雪域冰蚕的蚕丝来做琴弦啊。”
沈自横本觉得天淼有些失礼,但是听到游伶的回答,忍不住要扶额。他总算是看出来了,这小游,就是在逗云筝玩儿呢。
“雪域冰蚕,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
“《思凡》不也是传说中的东西呢,还不是在沈兄手里。”
“你.......”杜公子被噎的说不出话。
“对了,我还找到了一件传说中的东西,本想着给缺水兄做见面礼,不过缺水兄这种大家大户,肯定看不上小弟的寒酸东西。”游伶说着将刚开那个盒子的一层拿下,原来那盒子是双层结构,底下还有一层。
杜云筝的脸都要扭曲了,咬着牙问:“你叫我什么?缺水?”
但是等到他看清游伶手里的东西时,突然一愣,随即变得不可置信。
那物件状如竹节,却透润晶莹,质似白玉。
“玉白、白竹?你竟然有玉白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