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餐桌的时候,她拿起手机,在阳台上边扔衣服边给列表里的好友们回拜年短信。
当然,某人的剩余九个红包她是坚决不收。
洗衣机转起来的时候,宁沐言的手机也响了。
又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穆赫的手机号她故意没有存,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没看过几眼,偏偏就记住了。
接?不接?
宁妈关切的眼神直勾勾望着这边,宁沐言犹豫再三,还是挂了。
“唔,估计是推销电话。”
宁妈一脸不信。
“真的,您瞧。”宁沐言煞有介事地举起手机给她看。
宁妈见那一串号码没有备注,才勉强相信。
两人收拾完,就去医院看宁爸了。
“昨天给你爸爸剃头的时候,看见他眼皮子动了一下,可把我激动坏了。”宁妈坐在病床边握着丈夫的手,“结果喊了医生过来看,白惊喜一场。”
宁沐言垂着眼,拍了拍宁妈的肩膀,“妈,您放宽心,我爸一定会好起来的。”
话虽这么说,但她也知道,这些年爸爸的情况没有好转过,还偶尔让母女俩受点儿惊吓。
重症监护室躺一天就得一两万,是以她虽然挣得不算少,却从来过得拮据,攒着钱以备不时之需。
“要不是还盼着他好起来,我真恨不得随他去了。”宁妈说完便觉得不对,懊恼地拍了一下嘴巴,“瞧我这大过年的,说这个干嘛。小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信封,“来,这是我和你爸爸的一点儿心意……”
“不用了,妈。”宁沐言赶紧把红包推回去,“我都奔三的人了,还给什么压岁钱。”
宁妈不容反驳,直接把红包塞进她兜里:“什么时候结了婚,妈就不给了,你自己看着办。”说完笑着瞪了她一眼,“嫌少也只有这些了。”
宁沐言哭笑不得:“哪儿的话。”
她只觉得真不该拿。
期间主治医生来查了一次房,说是一切指标都正常,宁妈追着问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医生安抚了她几句,也没给个准数。
宁沐言在一旁看着,默默地叹了口气。
“你说你爸爸躺了这么久,怎么就一点儿变化没有呢?”宁妈给宁爸擦了擦脸,唇角溢着一丝苦笑,“妈都老了……”
“您那是操心太多。”宁沐言胳膊肘撑在床沿上托着腮道,“说了我挣钱养家,您做做饭陪陪我爸就成,非跑去给人当什么保洁——”
“妈知道,你也不容易。”宁妈摇了摇头,“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打拼,妈可不好意思在家坐吃等死。”
“呸呸呸,什么坐吃等死,别说这种晦气话啊。”宁沐言扬声道,“您就是闲不下,明年给我种种草绣绣花儿得了,那家政公司不许去了啊,不然咱俩绝交!”
“……你这孩子!”话虽然不中听,可宁妈知道女儿是心疼她,既欣慰又无奈,“行,明年妈就在家给你们父女俩当保姆,哪儿都不去了。”
宁沐言满意地笑了:“这还差不多,包吃包住,绝不亏待您。”
见母上大人情绪恢复正常,她才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