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麻利极了,小姑娘们虽然爱看热闹,皇家的热闹也是新奇,但到底不想因为看一个热闹,丢了脑袋。
待得闲杂人等被屏退,连城站在那里理了理滚金的袍袖,歪了歪头,神色不变:“你几时认出来的。”
宋远笑了起来,他的气质往着文质彬彬,光风霁月上偏,骗骗小姑娘倒是很管用的。宋远能认出皇帝的,不过是因为赵西楼罢了。他不想牵扯其他,故而隐去了赵西楼,只是道:“草民也不是傻子。”
一旁的同僚对着连城是个什么身份都是心知肚明,但不会说出口让小皇帝不痛快,旁人也不会将这般偷鸡摸狗、胡天黑地地一通搅和的青年人将当今天子联系在一起,这人是怎么分辨出这人中龙凤来的。
人生三大乐事,无非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
他自视清高,所遇之故知都不过泛泛之交,他看谁都是一副蠢相,觉得众人皆醉,唯他清朗。
而所谓洞房花烛,还得先有金榜题名才好。
谁不想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谁愿意寒窗苦读三十载,一朝身死不相随。
他既然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年,未能收获应有的回报,那么此时以小计俩攀上皇帝,也不觉得是什么投机取巧的事情。
宋远知道赵西楼在看着,那个已经攀上枝头,如今是真凤凰的女人在看着。但他不羞不怯,好似在拿回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赵西楼目光沉沉地看他,宋远只是抬起头,注视着少年帝王。
这是个有些顽劣的少年,太后手中的傀儡,他却有自信让他成为一个盖世的明君。
连城看着他,不冷不热地评价:“那你很聪明。”
宋远听了这样的话,情绪无所波动,他被无数人夸过聪明,他也从来自诩聪明。却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份聪明的红利。
怨就怨出身寒门,非是天生贵胄,难得青眼。
赵西楼冷眼旁观,连城只是对他说:“明日你便来集贤阁吧。”
宋远一叩首,算是谢主隆恩。
连城同面色不快的赵西楼挤上了一辆马车,脸上带着些避让的神色:“赵姐姐,我叫那人来,你生气了。”
赵西楼看了眼他:“我有这么明显?”
连城正是想要套她的话,她愿意接口,那便是最好的:“您真同他认识。”
赵西楼想了想,还是尊重事实的回答:“雅集时见过几面。”写过几首诗,翻过几次墙,上辈子同他私过奔,这些便绝口不提的好。
她也懒于将那些总角之宴言笑晏晏始乱终弃的故事说与连城听,只好是避重就轻,免得这小兔崽子打破沙锅问到底,不依不饶起来。
连城又道:“那你不气我把他收到集贤阁来?”
集贤阁乃是专门为夏朝帝王设置的一个机关部门了,里头的人拥有参与帝王的决策,但却没有参政的权力。虽然手不握实权,光是名头拉出来,却足够压死一大批人了,连朝堂命官也要敬他三分。
集贤阁直系于连城,而不由赵西楼接手,完全属于连城自己的势力。而这股势力同赵西楼在朝堂中扶植起来的那帮人算得上是针锋相对。
连城看得出来的聪明人,赵西楼自然也有那个慧眼,将心比心,这便是当着太后的面往皇帝的势力里拉人啊。
他虽然拉了人,但也不想令赵西楼不悦。
谁知赵西楼不悦之事根本不在于此。
赵西楼的眼睛飘向车帘之外,外头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整日往外头跑,混吃等死喝花酒,你还有什么能耐?”赵西楼已经过了最怒火滔天的时候,此时骂起人来,倒也不痛不痒,连城皮厚,听着像是在他心头挠痒一样。
连城笑道:“这不是你整日要我立后纳妃吗?我骂不起还躲不起吗?”
赵西楼回道:“你今年已经十九了,难道不该立后纳妃吗?”
连城不情不愿:“你们选的那些女孩子啊,我都不喜欢,娶回家来我看着也心烦。”
赵西楼道:“那宋狸如何?她跟了你这么多年,不顺眼也看顺眼了吧?地位不高,但至少封个才人绰绰有余了吧?”
连城心里忽然起了无名火,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赵西楼,几乎要把话说开来了:“她年纪太小,我喜欢年纪大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