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处, 手也冰凉, 血也冰凉,迷迷糊糊哪里听得见一旁小宫女的絮絮叨叨。
“那是太后。”她忽然开了口。
本来一个劲儿说话的小宫女倏忽住了口, 抬起溜圆的眼睛看向宋狸,一脸不知所措。连宋狸也未想到, 自己会将这话脱口而出,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宋狸终于道:“今天的事情, 一个字都别说出去, 听到了吗?”
她口气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那小宫女受了这一通惊吓,自然是连连点头,不敢再开口, 站在原处便像只受惊的鹌鹑。
宋狸低了头, 深吸一口气冲那小宫女道:“走吧。”
武场,朗日高悬。
连城立于首座,并不心思地看, 转眼目光便落到了那天空中的一道影子上。
他本是一个懒洋洋斜靠在椅子上的动作, 余光一见那道黑影,忽然站起了身子,夺过了身旁最近那人手中的弓弦。
哪个将士不知道那一年秋狩这位当今圣上只猎了一只兔子的故事?故而他们素来对连城心中抱一些轻蔑在,而上一次平津之乱, 他的表现实在是令人大跌眼镜, 有人自然知晓了他是韬光养晦以求那一击必胜。
如今他一个动作, 人人都是有些敬畏地看着他的。
连城没有理会那些闪烁探究的目光,只是神色沉沉地引了弓箭,一松手,那羽箭便似流星一般飞了出去,那一瞬间好似整个世界都静谧了一般,只听见一团软肉狠狠砸在地上的声响,极闷极闷的一声响动。
确实是好箭法。
众人方才看清了,落到地上的乃是一只大雁,天凉了,尚且在北方徘徊的大雁自然是少见,只见那大雁微微扬起脖子,发出哀鸣之声。那声音凄凉,无可应答,乃是孤雁一只,听得这群少有风花雪月的汉子心中也有些酸涩。
连城将那弓箭还给了原主,只是一言不发地走上前去,甚至连腰也不弯地伸出左脚,用足尖将其翻转过来。侍奉在近处的苏鞍山自然也看见了那只大雁足上所拴着个小物件。
他忙蹲下了身子,从将那信纸取下。
连城抱臂站在一旁,见苏鞍山直起身子,才冲他伸了手。
那信纸递到他手中,他便一言不发地看,旁人有那个好奇的心思,也难以知晓信中内容。只好是察言观色,然而连城的面上没有半分变化,只是低低垂下眼帘,读得认真极了。
苏鞍山站在一旁,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地打了个寒战。
那沉默持续了有一会儿,众人见了这般蹊跷的事情,自然是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方得了连城一声轻笑,才觉得如蒙大赦。
连城冲着众人一笑,将那张纸条收好了,和和气气地说道:“朕今日还有事情,想来是不能同穆统领比试一番了。”
一旁的武将自然知晓他这突如其来的有事,是因为那封来历不明的信笺,连连点头表示理解。
连城一阖眼,便向着武场之外走去,他走得太快太急,一众宫人得了苏鞍山一句斥,方才如梦初醒一般地随了上去。
赵西楼没有等来吴相平的信,反倒是等来了苏鞍山。
她与苏鞍山许久未见过,怎么说苏鞍山也算是皇帝身旁的人,能被放进来倒也算是正常。
赵西楼一动不动地坐在窗边,冲着苏鞍山一笑:“不知是什么风,将苏公公吹来了?”
她口气轻松极了。
听得苏鞍山也着急了,他沉下面色道:“今日陛下截下一封书信,不知太后娘娘又在做些什么?若是谋逆之事,奴才也保不下您。”
赵西楼听了这话,依旧是风轻云淡:“您来便是为了这事?”那张脸上带了些讶异的笑容。
“这便不劳公公费心了,不过您这般冒冒失失地来,若是撞上了陛下,那才叫大事不妙。”
苏鞍山依旧面色凝重:“奴才不知陛下与您究竟有如何心结,若娘娘非要选这么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奴才却是拦不住,但也请为旁人多加考虑。”
赵西楼却说:“我全然考虑好了。”
苏鞍山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全然当她依旧是多年前那个小丫头,只是道:“周全与否到底不是你一句话能考虑完备的。”
赵西楼正欲说话,却一眼扫到了一个高瘦的身形。
忙朝着苏鞍山使了个眼色,苏鞍山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城站在一旁看戏一般地望着二人,面上带着微笑。
赵西楼心叹气,这一桩自然不是好撞:“苏公公这番来,反倒是将他牵扯了进来。”
苏鞍山这回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是先跪下了,道一句参见陛下。
连城在一旁调笑道:“来得真是比朕还早。”
赵西楼道:“陛下又是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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